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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邹叔由衷地感慨:“不愧是老段的儿子!” 应笑侬收起合同,一言不发。 “你长大了,”邹叔端详他,“不是小时候那个伸着手让我抱的小铎了。” 应笑侬抬起眼:“你也?不是那个摸着我头问我吃不吃糖的邹叔了。” 他们隔着一张方桌对视,应笑侬越来越强干,而邹叔老了,两鬓已经斑白,除了这点股份换来的钱,他双手空空。 “邹叔,”应笑侬起身,“钱别都给儿子了,自己留点儿。” 邹叔意外,他还会关心自己。 “我知道,”应笑侬晃了晃手里的合同,“这些股份你一直挺着没卖,就是在等我。” 邹叔撇开眼,像个怕被看出心事的老人:“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你的好价。” 无?所谓了,反正爱音的股份他没卖给别人,卖给了段家的孩子,应笑侬转身要走,邹叔不舍地叫住他:“小铎。” 应笑侬回身。 “这么多年,”邹叔靠坐在椅子上,有些伛偻,“我还没听过你唱戏。” 应笑侬笑笑:“我唱旦角的,太扭捏。” 邹叔直起身,忽有些当?年驰骋商海的劲头:“是不是爷们儿,不在喉咙粗细上。” 这话说得在理,应笑侬清了清嗓子,望着窗下?那株宫岛大阪,秉着气唱:“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胡儿铁骑豺狼寇,他那里饮马黄河血染流!” 是的韩玉娘,弱质女流,却有一颗不惧强虏的心。 “尝胆卧薪权忍受,从来强项不低头,”应笑侬也一样,虽是个唱戏的,但在家族荣誉面前,他寸土不让,“思悠悠来恨悠悠,故国月明在哪一州!” 好一个“权忍受”,好一个“不低头”,邹叔出神地看着他,看着那片纤腰薄背,从自己家走出去,去迎门外的日光,去闯更大的世界。 ------------------------------------------------- 宝绽坐在迈巴赫后座,几天前的夜里,他跟霍匪说,他就是那个被丢掉的孩子,霍匪先是震惊,接着想到自己说过的话,羞愧难当,光着膀子跑了。 前头小郝停稳车,回过头:“宝哥,到了。” 马路对面是上次那家采耳店,玫瑰色的门脸,宝绽走进去,恰巧,霍匪就在大堂,正给一位散台的客人掏耳朵。 穿着旗袍的年轻姑娘迎上来:“先生,一位吗?” 宝绽指着霍匪:“我等他。” 姑娘瞄一眼他的穿戴,热情地说:“先生,您可以先到二楼包间等,我们有铁观音、大红袍……” 这时霍匪下钟了,床上坐起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一头蓬蓬的卷发,红裙子,踩着锥子似的恨天高,拽着他的胳膊:“小伙子手法真不错!” 霍匪边收拾工具边笑着道谢。 那阿姨不撒手,缠着他问:“小伙子多大啦?” 霍匪也不拒绝,谎报了一岁:“十?八。” “那刚上大学嘛,”阿姨的眼睛亮起来,“和我儿子一边大,暑假啦,出来打工?来,阿姨照顾你生意,先加个微信……” “霍匪!”宝绽喊了他一声。 霍匪回过头,不光他,整个散台区的客人都往这边看,前台的姑娘看宝绽不像来消费的,板起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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