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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伤感了,说的是愿望虽然很美好,可却无法实现,只能守着漫漫长夜,置身于人间诸多烦忧,真是让人……” 她忽地收住了声音,眉间飞快地掠过一丝愕然。 “怎么不说了,二姊?”秦素追问道,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秦彦婉却像是没听见,双眸只锁在那诗上,渐渐地,脸色便有些发白。 她方才一直没注意到,在那诗文左下角随手标着一个日期,便是今年的十月初五。 十月初五,正逢秦世章大殓之后,棺椁于主院停灵。 秦彦昭身为孝子,哭灵期间有感而发,写下诗文,这并不逾制。可是,当此感伤悲痛之时,他不悼先君之恩、不念逝者之慈,却怨世事烦扰,恨不能远离此处,放舟于天地。 这是一个孝子该有的心境么? 这样的诗,哪里有半点孝道可言?说是抱怨不满倒更合适。 而更叫人揪心的是,诗的最后一句“顾此更残夜,使我多烦忧”,那“更残夜”不正是“哭灵夜”?这样的夜晚竟令秦彦昭感到“多烦忧”,此间道理,实是不能细想。 秦彦婉一时间后背尽湿,霍然起身,不想起得急了,身子不由晃了晃。 “二姊!”秦素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旁的采绿与采蓝吓了一跳,忙抢上前来,采蓝便急声问:“女郎,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彦婉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笑:“无事,坐一坐便好。” 几个人忙扶坐着她坐下,采蓝跑去一旁倒了一盏水,面上的神情颇为犹豫。 秦彦婉于这些小节处自律极严,自成服后便一口水没喝过,每日全靠着那点米粥度日,采蓝知道自家女郎的脾性,故端着水盏却不敢上前。 秦素挪了挪脚,迟疑了一会,终是安坐不动。 秦彦婉一片孝心,秦素无由置喙。且,她自己尚且遵着礼制,却来劝嫡姊违制,这事若被有心人传出去,林氏又要说她居心不良了。 “无妨的,恐是今日起得早了些。”歇息了一会,秦彦婉的语声又恢复了平静,面上亦有了一丝血色,唯那双水瞳深处波光隐隐,若暗潮汹涌。 秦素终于放了心。 秦彦婉看懂了,这就好。 嫡女身份,名声良好,又有林氏这柄大伞撑在头上,此事由秦彦婉出面,实在远胜秦素百倍。 她垂首望着自己的手,眸中一片沉静。 她仍是不懂,平白无故地,秦彦昭为何写这种诗? 据她所知,秦彦昭对秦世章是有着孺慕之情的,心地亦很纯正,绝不会真如诗中所暗示的那般,对先君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 既非对秦世章不满,那么,秦彦昭的“烦忧”,又是从何而来? 木屐踏上厚厚的雪地,“咯吱”作响,空气中一片冰寒。石桥下的水结了冰,薄薄的冰面下,隐约可见游鱼来去。 秦素扶着阿栗的手,缓步自石桥边经过,一路都在蹙眉沉思。 那两页诗文已被秦彦婉留下了,理由是她想拜读,还专门派采蓝跟着秦素回来,务要将剩下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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