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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服,着金玉带,神情和煦。夏翊紧跟在夏太傅后边,敛着眉目,恭顺有度。他仿佛黑了些,也更默默了些,边城的岁月弹指一挥,到底给他留下些或喜或悲的印记。锦衣层叠如山,环佩响颤似钟。贵人们行过之后,又有杂侍若干,拖在后边,难以计数。 刘致待一行人悠哉悠哉地提了袍子落了座,方免了众人之礼。刘效藏在几案边角,偷眼向上瞧,那一方主位金螭为底,木蛟为座。圣君于上,震慑天下,睥睨四海,华光夺目,教人难以直视。 夏郃是这处最大的官儿,他见酒水齐备,便打头站立起来,执一盏酒向刘致拱手道:“今儿个是陛下千秋,又适逢新元,海内众民一年不到,无不衣食皆安,全要仰仗陛下经天纬地之才,惜褐爱民之心,伟治圣裁,赏罚分明。但请陛下饮下这一杯好酒,以慰众生忠君之心。” 夏郃这番马屁说得文绉绉,刘致状似受用,只道:“朕不善酒,今儿是好日子,恐扫了各位的兴,嘬一口也便罢了,请太傅宽谅。”语罢,便欲唤随侍近前斟酒。 夏郃闻言,却不坐下,笑道:“陛下乃天下之主,山海皆饮得,怎么一盏酒却饮不得?想来是陛下惦记臣这副老身子骨。圣上千秋寿诞,臣一时高兴,竟也还将自己当天命之年,错蒙陛下心念,惭愧之至。犬子不才,御前行走已有数月,多受陛下提携方未曾犯下什么大错,不如让他代臣敬酒,聊表感激。” 坐在对面的邢愈沉在暗处的神色一凝。 刘效听至此处,心下稀奇,竟跟看话本儿似的颇有兴致,不过碍着身份,只得在心里胡乱嘀咕两句。 话音未落,夏翎便起了身,面色照旧,一根脊梁骨挺直了,将盛着酒的玉杯递至眉间:“臣之微贱,甚于细土。陛下宽厚,猥自枉屈,以仁相待。臣没那个胆子请陛下,便自行先饮罢这杯,以表臣心。”说罢竟当真仰头一饮。 刘致倚在座上,先不作声,但挑了一边眉,一双眼里尽是测探。待夏翎将冷液吞下,方露出些笑模样:“夏卿珍重身体。” 没人晓得这话究竟是说给夏老太傅,还是说给眼前这年轻有为的御前行走。众人只见刘致不再推辞,满满地灌了一大海进肚。他几口饮罢,也不再耽搁,朗声道:“开席罢!” 这一声下来,便如蓄了百余尾鱼儿的池里开了闸。宫仆们鱼贯而入,个个身着青灰的丝绢罩衫,手上稳稳捧着巴掌大的瓷餐碟。服侍刘效这张几案的姑娘于面前顿了足,腰间使了红绳系的玉牌摇摆晃动。她生得俏丽,鼻也小巧嘴也小巧的,不过此刻都扳得僵硬,连一刻抬眸也不敢施与,毕恭毕敬又悄无声息地置下了餐碟,便躬身退走。而后又有十余个同她一般模样的姑娘依次上前,不一会便用数余餐碟挤满了桌面。知谨立在一旁,竟连帮衬一把的机会也无。 “好大的阵仗。”刘效摸了摸手侧的一对镂花象牙箸低声叹道,“纵是始皇也力不能及。” 既得了刘致的授意,众人便直接拾起箸来拣食。刘效有知谨在身侧侍候,倒也乐得清闲。他虽没了玉扳指,可捻转指间的习惯是半分也未改过。知谨晓得自家王爷心里有事儿,也不出声打搅。一主一仆置身在这热热闹闹的富贵窝,竟好似坐化入定一般。 若不是刘致心里念着自个儿的贤弟,恐怕刘效还能念着尚得一分把握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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