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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相思互为笼、相念互为池,原来我一直是他的鱼,他也不知何时作了我的鸟。 其实那时在玄德门后同皇上两相站着,我心里曾有无数的话想要同他讲——想同他讲起行路乐事,讲起华台传,也想同他讲起汉陵渡口的那场雨。我想告诉他——其实他要给我的那退路,我已不需要了,可当我正要开口,却恰有内史府的人来启奏祭奠统录的事儿,不似很快就能说完,几个老学究手里还攥着录史的软炭笔尖子,扎在我身边儿向皇上跪下,还都有意无意瞥眼瞧我。 一时皇上清淡面上升起丝不豫,可看着他几个手里的史册,也终究是按下。我终究是跪下去告了退,压了心腹中满篇儿的话,只从宫人手里拿回了伞自个儿撑着,同皇上说改日觐见。 ——没关系。那时我这么想。我觉着往后时日还很多,不管多少的话,今后总有的是时候讲。如此想着,我走的时候心情竟格外松快起来,还在黄昏日头下回首望他。 那一望间,宫中阑干平叠长廊转,朱角翩飞金甍盖,在我眼中当是比它自个儿本身的模样还美。 此宫此门我多少年走来,一砖一瓦都熟烙进了我心底儿,而我心底儿的这座宫里,是皇上正沉静立在片片碎影当中,站在嘈嘈杂杂的多少人里,目光静静放远,恰恰搁在我身上。 他向我笑。 那一刻我眼眶忽热。也是那时候我才发觉,原来这世上最铭心刻骨的从不是胸中声嘶力竭和震鼓如雷,亦不是戏里那样多花哨的久别重逢和强烈撕扯,而是这或倥偬或悄然地十来年过去,皇上他总站在我回头即可望见的地方,依旧崭然孤危地立着,不近不远,却始终照望着我,庇护我,而我这一腔的血,竟在如此多年后也依然可以为他热烫,为他怦然—— 竟依旧是他那么一笑,我便想笑。他笑了,我又想哭。 正是我如此游思逡巡间,身后传来两下儿金木击地之声,下刻有人一手拍在我背上朗声笑起来:“哟,清爷回来了!瞧什么呢?” 我这才惊神扭头,见竟是六爷,便连忙打了礼。 六爷望向我身后皇上的方向,大约也心知我是在看什么,倒没说破,依旧是爽利笑道:“正好小皇叔他们在外头约了局酒,人不老少,你也跟着爷去罢,权当替你洗洗尘了。” 他说完也没容我吐出个不字儿,挽着我就一瘸一拐往乾元门奔,而我惯来总念着六爷腿并不好,多年都对他有求必应,倒也真说不出个不字儿,如此也只好拖着累脱了皮儿的身子,上马车让徐顺儿跟着就往酒楼去了,当夜便同一室王孙喝了个酩酊烂醉。 也不知是喝到第几轮的时候,我觉腹胀,便摇摇站起来想晃出去小解,又见身上外袍不知被谁人泼的摊肉油已经渗到了中衣里,心里也犯了恶心,便顺带也让徐顺儿去马车里替我捎件儿衣裳出来换。 可小解后我刚出了茅厕,正立在酒楼后院儿水槽边等徐顺儿的时候,不察间,背后竟忽有一只蛮手拽住我胳膊,周遭也突然蹿出了四五个壮汉来。他们不由分说,居然齐齐逮住我就将我脑袋往水槽里摁。 我来不及反应,一时槽中污水已扑来面门,还未及觉出阵恶臭,那恶臭就已尽数灌入我口鼻。 我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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