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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骂过人,嘴唇动了几下,只骂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昏君!“ 殷乐笑起来:“骂的好。带走!” 士兵把姬无瑕和青箬带走了。殷乐还站在人牲作坊外,心里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了。别人都有去处,他该去哪呢? 鹿台?鹿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春华殿?春华殿里有一个恨他入骨的无瑕。 他能去哪儿了? 想了良久,殷乐登上马车,低声道:“去王陵区,孤……再看看孤的墓。” ----------- 马车驶到王陵区,殷乐走下车,不许人跟随,走进了自己未完成的大墓。 历任商王登基时,就开始修墓,有的墓修得豪华如宫殿,而帝辛的墓简陋如小屋子。殷乐不知从祖还是从父,干脆折衷,修了介于大宫殿和小屋子之间的中等墓穴。 他走进墓门,不用火把,一级一级下去。他太熟悉了,想画画时他就会走来,进去,拿起画笔和颜料。天大的烦恼,画一会儿,就不烦了。因为走了成百上千遍,他闭着眼,也能准确抵达墓穴的每一个位置。 下到墓底后,他找到画画的工具和夜明珠,摆好了,趴在地上,开始补最低处一小片未完的祭台。 今天状态不好,手一直抖,画出来的都是波浪线。殷乐用左手抓右手,等不抖后再落笔,落的还是波浪线。 殷乐气得把画笔扔在地上。笔甩出一串颜料点子,弄脏了壁画。殷乐后悔万分,又爬过去用袖子擦颜料,结果越擦越花。他放弃了,躺在地上,不管了。 他躺着,热泪长流,感到身体上方有流过时间河。这河是暗的,往前很长、往后很长都没有光。只他活着的这一段有光。他死了,光灭了,他就会融进无边无际地黑暗。 那样,就不孤独了吗? 夜明珠光芒幽暗,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画。画很呆板,透着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以前他改革,在墓穴里画满想象的未来。但画好后,他觉得不对,就全部铲了。被铲平后,他画了天邑商,一直觉得很满意。但是此时此刻躺在这里,他又觉得不对。 不对,不对,不是他心里的那幅画。 错了,又错了! 殷乐爬起来,他捡起颜料盒子,把手掌进去,蘸满颜料,然后按在墙壁上,那正跳羽祭舞的美男子的脸上。飞扬的发辫不见了,熠熠生辉的眼睛糊了蓝。一个手掌印挡住了美男子的脸,好似美男子被什么庞然大物扇了一耳光,扇掉了头。几滴蓝颜料顺着纯白的羽衣往下滑,滑出几道细蓝。 殷乐舒坦了,又把手掌印拍在了其它地方。颜料很快用光了,画才抹了一小半。殷乐急得团团转,忽然看到手杖,便捡起来,把杖头轻轻一拧,抽出一根藏在杖中的三菱刺。他在右手掌心割了一个大大的十字。血珠子渗出来,染红掌纹。他把红手按在一个娇羞女巫的胸脯上,胸脯被血玷污了,血珠子留到她和男巫交`合的地方。然后然后他又把血抹到祭台下面,拍脏了一对男女的昏礼。 画错了,就改,用血改,也得改。 每当血不够,殷乐就用三棱刺把伤口挑开。很快,墓穴满墙都是血手印,这可恨的画终于毁掉了。殷乐喘息着,坐在地上,满身大汗。然后,他用完好的左手挡住面孔,啜泣起来。 以前他有两条路。两条路,他都走过,走不通。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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