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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拗地向我证明:“你再摸一下吧,我没问题的。” 我直接问出来:“你是不是病了?” 他僵在那儿,苍白的手腕像一条暮色里断尾的河。 我叹了口气:“先回去吧,慢慢说。”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嗯。”我说。 “刚到那边,语言不通,压力很大……就出了一点事情。” “什么病?”我问。 他立刻说:“没有病!” 我愣了一下,说:“你那时候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 “很多年前的事了,”他依然在问,“我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吗?” “没有,”我说,“不说了,先回去吧,天黑了。” “路怀,”他拽住我的袖子,“我真的没有问题,我跟你保证。” 晚来的疾风把人们的头发吹得贴在脸上,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裹紧外套,叹息都碎在风里。 “先回去吧,”我说,“不冷么?” 他三两下把外套脱下来想往我身上披,被我挡住了。他拎着自己的衣服,急急慌慌地把所有话都往外倒:“我父母,你也不用担心。以前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它重蹈覆辙。” 我怀疑这些话他一直都想说,才会说得这么顺畅,他看着我,像看着一块即将碎裂的浮冰,我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面目全非的故人。 “你还不明白吗,”我可能是刚刚大病一场,疼痛的余韵让我出奇的疲惫与平静,我说,“横在我们之间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空落落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走吧,回去再聊聊?” 唐书禾的表情突然抽搐了一下,蓦地转过头去,那一秒我觉得他几乎快落下泪来,但终究没有,过了几秒钟,他转过头来,对我伸出手。 夜色裂开了一条缝隙,我和他无声对视,他对我仓促地笑了一下。 我摇摇头,也笑起来,捏住他的手腕,把他牵回了病房。 这次他没有挣,我松松地拢着他清瘦的手腕,感觉自己像在田野上牵一只风筝。那一路都是沉默,一步一步都像是在走这八年,走进医院走廊的时候一刹那灯火通明,我回头一看,他却在笑着。 我没再提让他回去这个话头,他就顾自坐下,随手翻开一本带过来的书,我看了他半天,他一页也没翻过去。我捧着杯热水暖手,过了一会儿,他把书啪地一合,喉结滚了滚,说:“那年暑假……后来我出国了。” 我看着他:“嗯。” “很难申请,”他的手扣着书角,“我就在国内又读了一年书。” 我皱了皱眉,“什么大学连你都得复读一年?” “威斯康星大学。我在的那个校区很大,刚去的时候经常迷路,”他笑了笑,“我口语很一般,又不适应环境,有一段时间状态很差,就……出了一些障碍。” 我坐在病床上,捧着一杯热水,静静地看着他。眼前人还是清秀文气的长相,微微下垂的眼尾细细长长,笑起来的时候,弧度非常腼腆柔软。 我轻声说:“你被欺负了吗?” “没有,”他立刻说,“我没病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执拗。 “好,我知道了。”我说。 “你刚才说‘横在我们之间的从来不是这些’,那是什么?”他问。 是时间,是已经造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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