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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边上,指尖发凉,无意识的去摸枕头底下的长簪子。 稽晟步子不徐不疾,行至榻边,低笑着开口:“朕的寝殿下午才染了血腥凶气,不吉利,今夜歇回皇后宫里。” 桑汀艰难吞咽了一下,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她只捏紧了手里的簪子。 不见回应,似征询她意见一般的,稽晟问:“嗯?” 桑汀埋头在心底道了千万遍不好,然而抬眸时,泛红的眼眶里蕴满了惧意与胆怯,她小心试探着,道:“皇上…这,这恐怕不妥吧?” “不妥?”稽晟颇为好笑地反问:“有何不妥,你昏迷那两年,朕夜夜歇在坤宁宫,喏,”他指向床榻外侧,“朕夜里睡在这处,你歇在里侧。” 闻言,桑汀蓦的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摇头,捏住簪子的手隐隐松开了些。 其实昏迷的这两年,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梦,梦醒来,她只觉得像是昨日才出城送降书,今日就被夷狄王抓到了宫里,关起来赏玩。 稽晟瞥过她那只犹豫的手儿,便幽幽叹息了一声,不动声色上前一步,道:“你昏迷那时总爱往朕怀里钻,若是哪日朕不在啊,底下那几个不懂事的连膳食都喂你吃不下,你且说说,这又是什么道理?” 道理? 他还同她说道理! 桑汀有些懊恼起来,她昏迷后怎会做那种羞耻的事情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桑汀声音低低的反驳他:“你胡说……” 稽晟意味不明地噫了一声,“朕有必要胡说?” 语毕,他复又上前一步,步子顿下时,已到榻边。 桑汀盯着他脚尖,肩膀止不住地轻颤,咬紧了下唇,方才松下的簪子又被攥得死紧,然而不过一瞬,却又彻底松了手。 似认命般的。 其实她根本拒绝不了什么,便似迁宫册封,她能说一个“不”字,千万个“不”都能说。可相应的,这条命,还有父亲那条命,便因此被悬在悬崖峭壁。 生死攸关,哪里还顾得上清白身。 如今能讨夷狄王欢心,能活着护住父亲,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若哪日夷狄王厌弃了她,要直接取了这条小命,才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今夜只怕是见不到江宁了。 桑汀两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没再说话,模样乖顺听话。 见状,稽晟不经意的瞥过那枕头底下,露出的簪子一角,再看姑娘家低眉顺眼的,不由蹙了眉。 他久久没有动作,桑汀忍不住抬眸去打量,触及那样晦暗不明的神色,又飞快的低垂下眼帘,心里百转千回,只觉如坐针毡,像案板上的鱼肉,不知那刀何时会落下。 桑汀不安的挪了身,腾出个位置,声音细细小小地开口问:“皇上,你不是要歇息了吗?” 稽晟淡淡嗯了一声。 桑汀这才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怔,她连忙站起身,伸手要去解男人的衣带,不料反被一手拍开。 桑汀懵了:“皇上?” 哦,她先前还说错话了,说了句不妥…… “皇上,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多有冒犯,还望皇上谅我是头一回,不知事,就,就别和我计较了,好不好?”桑汀解释完,便主动站到旁边去,在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再主动褪去衣裙。 其阿婆也没有和她说过侍寝这档子事,况且她……自小到大,没有母亲,也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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