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第2/3页)
而又将话头扯了回去,顺着她前面两句话认真地说,“两人的眼睛不太一样。” 郭水姜也跟着回想起辜将军的那双眼睛——温和带笑,又藏着锋芒。冯溪自然远远比不上。 “他比不上辜将军,又心有所属,你何必非他不可?”郭水姜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见南秀神色怅然,又不忍心继续说了。 此时天上有碎雪打着旋儿落下,灰蒙蒙的天沉沉盖在头顶。 …… 隔着窗,能听到外面的风雪声越来越大。 屋内炭盆正燃着,但床上的冯溪却还是冷得轻轻发颤,骨头缝里都好像在丝丝冒着凉气。他在长汤行宫时受了不少罪,应当是过劳染病没能彻底养好,亏损了身体,入冬后一直缠绵病榻,今夜再次发起热来。 他身边的小太监不敢耽搁,急忙跑来请示王崇州。王崇州命人去请了医官,又亲自将医官带到西苑。 冯溪满头冷汗,一碗热汤药被人捏着脸灌下喉咙才激得他勉强睁开疲惫的眼睛,眼前的人影先是交叠摇晃,渐渐凝成一团。等他看清了站在床前的是穿着赤纹黑袍、面容冷肃的王崇州,心里不爽,挥手用力打翻了药碗。 药碗中剩的汤底溅在王崇州的衣角和鞋头,又骨碌碌滚到他脚边。他低头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冯溪对阴魂不散的王崇州厌恶至极,见这人像是一根冰柱一样立在那儿,只觉得碍眼,找茬道:“王大人就算看不惯我,也不必用这么烫的药来折腾我。” “事急从权,冯公子见谅。”王崇州语气和缓,虽然听着恭敬,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以为意。 刚煮好不久的汤药确实有些烫,但也没有真的到会烫伤人的地步。 冯溪揪着这件事不放,故意为难王崇州,要他去跪在院子里受罚。这话一出,吓得屋子里的其余人先跪了下来,纷纷为王崇州求情。王崇州在东宫内有官职,掌宿卫兼侍奉太女起居,是太女多年以来的心腹,也定会成为未来的朝中重臣。 去请王崇州过来的小太监更是心急如焚,心想冯公子说破天也只是殿下的男宠,对外更是个戴着脚镣的奴才,王大人肯避让他的锋芒不过是因为殿下宠爱他,卖他几分面子,怎么可能甘愿受罚?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王崇州居然没有反抗,沉默片刻后竟真的走出屋门跪在了院子里。 小太监追出门去看了,折返回来禀报时连冯溪都有些惊讶。 小太监忍不住轻声提醒冯溪:“王大人是陪着主子一起长大的,若跪久伤身,平白惹主子不快……” 听他搬出了南秀,冯溪更不会松口让王崇州离开了。 冯溪从前在家中时从不为难下人,但过去的温和良善早已经被消磨尽了,苟活于世的屈辱令他变得敏感又尖锐,病中的头痛欲裂也让他戾气横生。他深吸一口气,硬声吩咐:“去关上门,我冷了。” 小太监只好挪动步子颤巍巍地去关门,扶着门慢慢合上,直到看不见那道挺直背脊跪在雪地里的身影。 今日天寒,王崇州衣裳单薄,没一会儿便被风雪浸湿。最后还是南秀从郭水姜府上回来后听闻此事,亲自过来带走了他,甚至顾不上探望冯溪。 南秀喝了不少酒,被屋子里的热气一吹,双颊浮起胭脂红,眼中也盈着醉意。她揉揉额角,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崇州,见他外衣几乎都湿透了,脸也冻得惨白,皱起眉不赞同道:“他叫你跪你就跪?” 王崇州平静地说:“冯公子是殿下在意之人。属下令他不悦,便是该罚。” 南秀确实在意冯溪,但见王崇州如此卑微自轻,她又有些生气:“往后你记着,整座东宫除了我,没人可以指使你做事。冯溪也不行。” 王崇州垂首应了声“是”,又轻抬起眼皮,询问道:“殿下喝醉了,可要用些醒酒汤?” 分明被冻得厉害,还在这里强忍着……南秀无奈地撵他离开:“什么醒酒汤?我看要先灌你喝一碗姜汤才对,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王崇州听话地再次应“是”。 还不等他转身,南秀又吩咐侍女把她出门时用的纸伞取来,放到他手上说:“外面雪还没停,拿着走吧。” 伞一入手,王崇州的手便微微用力合拢,纸伞的棱纹硌在手心。出门后这把伞也没有打开,被他牢牢握着,伴随风雪同他一道穿过回廊。 等他回房后不久屋门又被轻轻敲响,打开门看到过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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