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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依旧嘶哑,说起话来还忍不住要咳上一咳,最后说到力竭,白如纸的脸上满是冷汗,却还要用轻轻的声音讲:“如果你不是那样子回来的,就好了。” 江忱说完这话就又昏睡过去,这样一睡几乎又是一旬过去。 江无渡守在她床边许久,最后自己几乎熬出病来,撑着不眠不休的身子去处理政事,雷厉风行的姿态狠绝得朝堂为之肃穆,连春日景色都萧条了许多。 他把奏折一应搬去了江忱昏睡的寝殿里去,除却不得已的时刻,其余都仿佛是恨不得昼夜都守着她。 他本来该是很愤恨的,可是江忱要死了。 江忱或许狠得下心来杀他,可他偏偏比她心软了一分。 江忱再醒过来的那一日,恰逢江无渡去上了早朝。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一身骨头都松散了,披着氅衣跌跌撞撞出了内室的时候,满殿宫人吓得瞠目结舌,连跪地请安都缓了一分。 还是江忱先开了口,指着桌上那一支华丽的凤簪音色沙哑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陛下月前吩咐给您打制的,司珍送来请陛下过目,陛下让留下的。” 说是一支凤簪,其实是很难形容出这首饰的体量的。 金丝珍珠缠绕勾缠,汇成个昂首衔珠的凤凰,双翅飞扬,九尾舒展,偌大一个,占满了红木托盘。 江忱想起谢琅送她的那支云雀簪来,小小的一支,极灵巧,连鸟喙都栩栩如生,当真吞得进去东西,轻易便衔去了一个纸团子去,叫她能和谢琅互通消息,联手在这宫城掀起场血雨腥风来。 江忱伸手摸了摸那簪子。 背后传来匆忙而欢喜的脚步声,熟悉的冷冽气息笼着她,指尖掠过她的衣袖,却终究还是怯怯滑落,不敢拥住她,只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身后。 江忱也不回头,只是打量着那簪子。 半晌,她笑着问:“皇叔,我十五岁生辰那年,你回宫了是不是。” 她捧起那凤簪来,披散着一头乱发,转身递到江无渡手里,低下头来。 江无渡托着那簪子,小心翼翼地挽起她的头发,拿那沉甸甸且华而不实的簪子替她挽了个髻,却不牢固,他又怕压坏她,还要那手托住那两扇翅子。 “皇叔也看见谢琅给我簪那支云雀簪子了是不是。” “你还有那么些年可以活,许多事情何必这样急急忙忙地全部问清。”江无渡不答她,只是深深望着她。 她微微侧过肩,带着点矜贵娇气地回望他,眸子里水光荡漾,像是十五岁那年谢琅替她簪上那支云雀。 那水光一闪而过,甚至来不及被看清。 “杀了我或者叫我死,有这样难吗?”江忱叹一口气,“皇叔,我那样对不起你,你何苦活得这样小心翼翼。” 江无渡扶着那凤凰羽翼的手微微一僵,江忱转身的动作太快,那簪子再撑不住,顺着她滑落的常发委地。 那样脆弱精细的金丝骨架,其中的间隙多用玉石衔接,美丽而脆弱,不过轻轻一跌,就碎成了一地浮华。 江忱浑不在意地一笑,连头也没回,“皇叔,我们这样相处,多奇怪。” 分明是两份一样的深情,却混杂了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后弄成这么个不伦不类的样子。 这人世多苦。 江无渡隔了许久也没有响动,江忱回头垂眸看他,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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