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第2/2页)
费时间了,还要剪纸钱,日子好苦。 邢剪自上而下地盯着少年脸上的炭灰:“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小徒弟会起炉子,生火烧饭。” 陈子轻惊愕,我不会吗? 【你不会】 “……”真服了。 陈子轻捡起蒲扇,打哈哈道:“我瞎琢磨的。” 见邢剪在看炉子上的砂罐,他解释道:“秀才病了,我抓了只鸽子炖点汤给他喝。” 邢剪古怪道:“哪来的鸽子?” 陈子轻一眼不眨地胡编乱造:“就抓的啊。” 邢剪走到小徒弟身旁站定,弯腰拎他耳朵,不怒自威道:“我问你哪抓的!” 陈子轻背脊冒凉气,表情从容淡定:“林子里。” 邢剪的鼻息里喷出笑意,有股子促狭意味:“你师傅我在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我怎么没见过一只鸽子?” 陈子轻睫毛抖动:“师傅,这你问我,我哪知道。” 邢剪的热气打在他耳廓上:“要我把你大师姐跟二师兄叫来,让他们说说见没见过鸽子?” 陈子轻举着蒲扇给师傅扇扇风:“师傅,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我就不能见到。” 他一口咬定:“这真是我抓的。” 邢剪盯视小徒弟几个瞬息,看似是信了,他揭开砂罐盖子。 陈子轻的视线落在拿着盖子的手上,盖子很烫,他要隔着布才能碰,邢剪直接上手,皮是有多糙。 邢剪看着砂罐里的鸽子肉跟汤水:“也不知道师傅哪天只剩一口气了,你那份心能不能比得上这一半。” “师傅,你怎么咒自己啊。”陈子轻脱口而出,“我希望师傅健健康康的。” 邢剪愣住了。 陈子轻也愣愣的,我怎么好好的说这个。 邢剪手一松,砂罐盖子跌回去,翘动着磕破了个小口子:“老幺是想说,师傅康健?” “差不多啦。”陈子轻眼神飘忽不自然。 邢剪抬起没有手掌的左手:“那你告诉师傅,这要如何康健?” 陈子轻答不上来。 邢剪看小徒弟抿着嘴很是心疼忧伤,他扯了扯面部肌肉,喉间震出浑厚的大笑声:“不矫情了不矫情了,真他娘的浑身不自在!” 陈子轻:“……”邢剪的左手掌是怎么断的啊? 【你的师傅从未和你们讲过】 哦,秘密。 . 邢剪去屋里看秀才,小徒弟生怕他把人怎么着,飞奔在他前头。 一弱不禁风的文人书生,满口之乎者也,他除了嫌烦喝斥几句,何时动过手。 “秀才好不容易睡下。”陈子轻拦在门边。 邢剪俯视屁大点的人,连师傅都敢拦,无法无天。他黑着脸扫向草席上的细长一条:“生白发了?” 陈子轻唉声叹气:“为情所困。” 邢剪丝毫不怪:“就他这落魄样也要谈情,不困他困谁。” 陈子轻不认同地严肃反击:“师傅,话不能这么说,富人也有被情困住的。” “富人起码能在娘子想换衣裳时,带她去绸缎庄,让她挑自己喜欢的,”邢剪顿住,暴躁道,“我跟你讲这个做什么!” 陈子轻搞不懂他怎么突然发火,莫名其妙。 “师傅,你回去做棺材吧,我在这照顾秀才。” 邢剪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不做。” 陈子轻说:“那你捞尸去啊。” 邢剪吊高粗黑的眉毛:“老子就非得忙,不能空闲一下?” 陈子轻无奈:“能能能。” 邢剪的耳根无端一红,有种小徒弟让着他的错觉。 师徒二人在屋外站了片刻,秀才抽抽嗒嗒地幽幽醒来,陈子轻要进去看他,背后短褂被一把扯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邢剪面容凶怒:“面巾不带就敢进去,也不怕他把病传给你!” “不会的。”陈子轻保证道。 哪知秀才退热了,他却浑身发汗,眼眶烧得要炸裂,虚弱地躺下了。 邢剪给他灌药,他喝一小半,漏一大半,边喝边咕噜着挺起胸脯咳嗽,要被呛死的感受直击天灵盖。 “我要大师姐……”陈子轻气若游丝地往床边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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