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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就玩笑说,爹,开顺成了县太爷,你就成了县太爷的爹了,你更大。老奎被儿媳妇逗得大笑了起来,老伴儿也笑了起来,一笑,两张老脸就笑成了花。 儿子很争气,使老奎感到了无比的光荣和自豪。他有时也想,开顺小的时候,他成天忙于大队里的事,对他也没有多关心过。要是知道他能成为县太爷,那时候多关心关心娃多好呀!老伴儿就说,你又不是神仙,你当然不会知道的。再说了,那个时候你的心在大队里,哪里在家,哪里在娃们的身上?老奎想想也是,他对孩子们的关爱真的太少了,这是他一生唯一感到遗憾的。开顺多次动员他,让他把田地送给人,把他们老两口接到凉州去,让他过几天太平日子。而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这个沙窝窝,觉得城里再好,那是城里人的城,不是他这个乡里人的城,他们去了,成天闲闲的,啥活都没干的,想动弹一下都没有一个动弹的地方,死活呆不习惯。老伴儿也不习惯,不习惯就不去了。再说了,儿子是领导,来来往往谈工作的人也很多,老两口呆在那里让他们也不方便。儿子为老子考虑,当老子的也应该为儿子多想想。还是呆在这沙窝窝里好,舒坦,也自在……那小车果真开到了自家的大门口,果真是开顺来了,来看他来了。老奎的心就飞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家里,但是,脚下却不听话,磕磕碰碰,还是走不快。老了,真的老了。这么几步路,要是年轻时,早就赶到了,现在是心强力不强,腰来腿不来。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小车一溜烟跑了,空留下一缕青烟和屁股后面的一溜趟土。老奎的心一下失落到了极点,这开顺,既然来了,怎么就不等等我呀?再忙也要等着见上一面。埋怨完了儿子,又自责起了自己走得太慢了,要是快上几步,也能对上儿子的面。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就一下感到疲惫了下来,慢腾腾地迈进了大门,就听到儿子对他妈妈说,爹怎么还不来,要不我去找去?他听到了,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涌遍了他的全身,差点把眼泪也涌了出来。他急忙应声道,开顺,爹来了,来了。开顺推开门出来迎着他说,爹,你做啥去了?老奎说,到黑风口去了一趟,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你的小车,紧赶慢赶,赶来了,又看到你的小车走了,没想到车走了,你没有走。开顺说,我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呆一会,和你喧喧。车停在门口很招人的,就让司机开走了,说好晚上九点他来接我到县城里。老奎这才高兴地说,好好好,只要你没走,我心里就踏实了,要你想吃什么,就让你妈妈做去。开顺说,不急,不急,过一会再做。他妈就说,还问啥呢?儿子最爱吃的,就是我做的鸡肠子拉面,我这就做。开顺挡住他妈说,妈,你别急,你休息休息吧,我现在还不饿。老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这车,一来一往的,不知要烧多少油?以后,能省的,就尽量省着点。开顺妈却接上说,儿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唠叨这些做啥?开顺说,妈,爹说得对着哩,我把车打发走了,也觉得这样不对,正思谋着,爹就说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看到了儿子,自然就要问问孙子,问完了孙子的情况,还要问问儿媳妇的情况,老两口就你一言,他一语地问,开顺就一一向两位老人作答。问的问完了,答的也答完了。老奎就开始一锅子一锅子地抽开了烟。开顺说,爹,你气管不太好,以后少抽点烟吧。老奎就收起了烟锅说,好好好,说得对哩,以后我就少抽,抽得多了不好。开顺妈就忍不住地笑着说,还是儿子的话管用,我说上一百遍你都不听,还嫌我唠叨,儿子一说,你就立马收起来了。老奎笑着说,胡说个啥,你的话我也听着哩,谁说不听?开顺妈说,你听啥?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闲了你就安生缓缓,再不要上黑风口颠了,春天颠了去就去呗,你那是为了栽树,大秋天的,你颠个啥?身体不饶人了,你还以为你是小伙子?老奎说,心里急嘛,时间长了不去看看就急。开顺听了爹妈的一番对话,就笑了说,爹,妈说得对着哩,以后还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老奎就笑了说,注意哩,我注意哩。 开顺明显地感觉到父亲的性格变了,变多了,和他年轻时候的脾气大不一样了。他不知道是人老了,本该如此,还是哥哥和姐姐的早逝,让父亲在悔恨中更加懂得了珍惜,才对他这般的依顺,甚至,有时候依顺得让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看到爹现在的样子,他很难和记忆中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父亲形象划上等号。人都在变,随着他的年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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