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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管他。 天旺以为自己娶了媳妇就分家,村人会说长道短的,其实,村人谁都不说。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儿子大了,就得娶媳妇,媳妇娶上了,就得分家。等到儿子的儿子大了,娶了媳妇,也照样得分家。一代又一代的人,就是这么过着,这样延续着。可是,天旺没有得上儿子,在沙枣花呛鼻子的时候,王小云生了一个丫头。生下了丫头后,田大脚一脸的不高兴。虽然田大脚也知道生男生女是不由人的事,但是,知道归知道,生气还是归生气。她生气,是生儿媳妇王小云的气。王小云肚子大起来后,娇气得不得了,说这儿也疼,那儿也不舒服,饭也不按时给天旺做,有时还要天旺给她做。田大脚不心疼儿媳妇,却心疼儿子,媳妇懒得不动弹了,她就过来帮着做一做。这样一来二往,田大脚就越来越看不惯王小云了。有时候就在心里骂,你是个啥东西,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一个农村人嘛,好像是从大城市来的,贵气得不行。不就要生一个娃嘛,有啥了不起的,好像谁没有生过娃。有时候,田大脚在心里这么说得久了,就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声,说出了声后,王小云就不依了,王小云就说,妈,你累了你回去休息,让天旺回来做。田大脚说,他一天忙厂子的事,回了家还吃不上一口安生饭,还要他忙?你怎么一点点儿都不知道疼自己的男人呀!王小云说,妈,我疼着你儿子哩,你咋知道我不疼?只是医生说要保护胎,不能让我干活,天旺也说不让我干,我才不干的。田大脚无心与她理会,没办法,遇上了这样的儿媳妇,只有像伺候先人一样的伺候了。没想伺候了几个月,结果却生了个丫头,她就由不得生起气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白白伺候她做啥? 天旺不像老一代人,他对生男生女无所谓。生个男娃他高兴,生个女娃他照样高兴。他见妈不高兴,反而做他妈的工作说,也就是咱农村人重男轻女,大城市的人根本无所谓,甚至有的人更喜欢生个女娃,说女娃孝顺,听话。田大脚能说什么呢?一看儿子想得这么通,她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天旺对生男生女真是想得很通,但是,对王小云的所作所为却越来越有点想不通。刚过门那阵子,她虽然做起活来不扎实,有些浮,总的说来还算勤快,到后来,一有了身孕后,她就变得越来越懒惰,越来越娇气了。有时,忍不住说她几句,她就不高兴,嘟嘟着一个嘴儿一天不跟你说话。天旺常常把王小云拿来同天盼的媳妇罗红英做比较,不比较倒也罢了,一比较,觉得王小云比罗红英差多了。既没罗红英那么质朴,更没有罗红英那么勤快。有时候也想,人比人活不成。比不成,就不比了,好好搞自己的厂子吧。 当然,这些小小的不快从来没有影响过他的经营,他的厂子像滚雪球一样一天一天地滚大了,在外头也渐渐有了名声,省报和市报的记者不知咋听到了,在石头的带领下,来到天旺食品厂要采访他。省报的记者看了生产流水线,又拍了好几张照片,最后才坐下来,与天旺交谈了起来。记者要他说说,为什么想到要办这样一个厂子,为什么又单单选择到了他的家乡红沙窝村,在办厂的时候遇到了哪些困难,又是怎么克服的?这些问题,其实都是他想过的,也是他经历过的,天旺也不加掩饰,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实打实的说了出来。小山东听了,又说了天旺在广州怎么主持公道,差点丢了性命的事,天旺就阻止不让他说,可记者非常感兴趣,非要追着让小山东说,小山东也就瓦罐里倒核桃,哗啦啦全倒了出来。倒出了这些还不够,还说了天旺在广州的那家食品厂威信有多么多么高,他已经当了厂长助理了,生活待遇工资待遇都很好,他就是为了改变家乡的面貌,才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记者听完,非常感动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的事迹太具有典型意义,我们的农村,正需要你们这样的有识之士,富了不忘众乡亲,要用自己学来的知识,回报生于斯养于斯的这片热土。回去后,我就给总编汇报汇报,好好写一篇报道,要在全省大力宣传推广。 记者没有说空话,回省城不久,那篇大文章就刊登在了省报的头版上,几个大字跃然纸上——《有志改变家乡面貌的年轻人》,副标题为《记镇番县天旺食品厂厂长杨天旺》。在文章中间,还放了一张天旺检验新产品的照片。省报一出,市报上也出了,也是一块大通讯。随之,天旺的名气一下大了起来,省市电台、电视台纷纷赶来采访,一时间,他成了镇番县的新闻人物了。 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些新闻报道刊发不久,一封带着格桑花清香的信件,从草原深处飞落到了他的办公桌上。他无法抑制内心的紧张和心跳,更无法揣测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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