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万岁 第147节 (第1/2页)
谢宝因轻轻喘息着,指腹抬起,揩去男子嘴角的水迹,她知道男子如今在朝堂步履艰难,本来不想将王氏所问告知,但既已发问,她也不愿遮掩,当下就道:“三叔母今日问我卫罹何时能归家。” 林业绥帮妻子把中衣重新穿好,一听就知道妇人所为何事,简单又不算敷衍的应答:“他七月在南海郡有立功,天子已决定诏他于岁末回国都,命他成昏以后再去南海郡,妻郭氏也能随行。” 立功? 谢宝因双足坐麻,在男子腿上稍微挪动:“南海郡不是一直都很安定?” 因为安定,绝无立功夺爵的希望,所以天子才将林卫罹调度到那里,而昔年与他并肩作战的兵卒却早已经是蜀地将领,据守重郡。 林业绥大掌落在女子腰上,轻重得当的揉着:“边境不安,突然有流寇从大海袭击,大约是附近的岛国所做,在得知此时天.朝国政不稳,趁势攻打,然国体弱小,并不能倾危宗社,卫罹的师旅能独自作战,所以立功,他的文书也是昨日才送至国都。” 谢宝因低头,与他亲昵相抵。 西北虽有突厥,但这已经是宿敌,双方作战百年,突厥一直欲侵占中原国土,而自开国起就始终安定的南海郡也有动荡。 林业绥看着女子沉思的模样,昔日的明丽因居丧时而似清水芙蓉,忍耐不住的抚弄几下她如丝绢顺滑的黑发,这样的贵女怎能受苦。 他眸光忽然变得幽沉。 三族可以倒下,然士族绝不能。 【作者有话说】 [1]这里的倌是指内小臣。可以说是众奴婢之长。我以后的文里肯定还会出现的,因为这是“倌”在先秦两汉的含义,到了后面就变了。 [2]癯瘠 [ qu ji ]:瘦弱,消瘦。 [3]汉.卫宏《毛诗序》。 [4]三国·魏·曹冏《六代论》:“故语曰:‘百足之虫,至死不僵’,以扶之者众也。此言虽小,可以譬大。” [5]汉.班固《西都赋》。 第119章 朝他靠近【修】 时十月, 寒气日渐严酷,北风将大雁驱逐于南方。 在十月癸酉日,京邑的昼日忽然不见太阳, 光耀被灭, 立于天地间就犹如处身处夜半,而后顷刻大雨,震电时发。 国都中的众人皆惊恐望之。 北迁而来的士族为此惶惶,惟恐陵江的水翻涌,危及宗社, 而世代居于建邺的士族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候,惊惧入心。 面对突如其来的幽暗, 在室内跽坐的谢宝因则恍若失明,因是旦日,青铜树灯与陶灯、豆形灯都未有灯火,此时没有光芒, 已然不能视物,她向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试探, 最后摸到身前那张与胸椎齐平的几案才渐渐从容。 然而少顷又欲起身。 幽暗之中, 只闻衣裾与坐席摩擦的声音,还有一声微弱不能闻的闷响。 侍坐在侧的媵婢察觉到女子的动作, 迅疾以手扶持其臂,出声劝谏道:“女君还请勿动, 容婢先去将各处灯烛点燃。” 谢宝因恍然想起两个孩子不在身边, 她欲起身再出去的动作又被阻碍, 当下语气变得严厉:“先不用处置室内的灯烛, 速去看看女郎与郎君。” 有大雨, 有震电,已经足以令人死亡。 媵婢少能闻见女子如此厉声,惶恐到唯唯两声,撑地起身,凭借微弱的光而顺畅出门。 疾风暴雨不休,雷电不止。 离去的脚步声也很快消失,彷佛已经被生于这场大雨的妖异给吞噬入腹。 谢宝因落在案上的手缓缓握紧,内心的忧恐亦在迅速侵蚀着她,入耳皆是狂风长啸与万物覆灭。 她安静注视着眼前虚空。 突然有人出声来破开这一切,拯救于她。 “阿娘。” 声音带着稚子独有的奶气。 是林真悫。 谢宝因认出长子后,破涕为笑,随即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阿慧,你阿姊在你身边吗?” 林真悫嗯了声,语调微微上扬:“姨姨姊姊,在后面。” 姨姨是玉藻。 谢宝因终于能够安心,郁于胸的那口气喟叹而出,挺直的脊背一下不能支持,右肘撑着漆几。 玉藻抱着林圆韫来到庭前的时候,见室内无光,当即就高声对媵婢呵怒:“为何还未有光照?” 谢宝因,缓缓出声:“不用责怪她们,是我所命,阿兕在不在你那里。” 林圆韫听见是阿娘的声音,立即应和:“娘娘,我在这里。” 耾耾雷声下,谢宝因未能听清,复又再唤:“阿兕?” 没有声音。 在她怀疑一切都是幻想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抱住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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