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第2/2页)
开荷叶包时,荷叶清香裹着肉香弥漫~那股香味,整晚不散。” 晏七郎悠然畅想片刻,“人间至味。” “那是。”应小满骄傲地说,“京城的鸡和荷叶都跟老家的品种稍微不同,做出来的荷叶鸡总觉得不如老家好吃。但也有八分味道,肉铺子卖了几次,好卖的很。” “有机会定要尝尝。” “家里灶上就有半只。你不嫌弃少的话,待会儿给你带回家吃去。” 两人边吃边聊,吃了小半碗冷圆子,闲聊了十来句,晏七郎若有所思瞧她一眼,问,“不生气了?” 应小满嚼了嚼嘴里甜甜糯糯的冷圆子。 晏七郎这个地头蛇很会挑宵夜,大热天里一碗沙糖冰雪冷圆子实在太好吃,她开口送荷叶鸡的时候便早已不生气了。 但嘴里故意装作很凶地说,“那可不一定。我气性很大的。” 晏七郎便慢悠悠地继续问。 “眼前这位气性很大、把我一路牵到街上来吃冷圆子的小娘子,我现在能说话了么?” 应小满含着冷圆子忍笑。嘴里有食物,憋得辛苦,但一双乌亮眼睛早弯成了头顶上的弯月形状。 “嘴长你自己身上,你想说话,谁能拦你。” 想想不对,她立刻又加一句,“不行,你得先发个誓,句句属实,不许骗我。” 七郎便对着头顶的弯月发誓。 “句句属实。如果今晚有一个字骗眼前这位气性很大、正在吃冷圆子的小娘子的话,罚我再没有机会请小娘子吃冷圆子。” 应小满抬手拍他一下,“这算什么罚。” 晏七郎的视线转过来,人轻松噙着笑,语气却很郑重:“极重的惩罚。” 应小满舀了舀碗里的冷圆子,低头含一个在嘴里,心里琢磨着这句“极重的惩罚”。 两人对坐继续吃冷圆子,晏七郎提起这几天着重追查的关键事。 “追查到一桩旧事,兴许和你义父相关。” 第47章 多年前, 朝廷招安了一处匪盗。 那处盗匪窝规模不小,三千贼人聚啸山林。其中有十名头领,分坐十把交椅。招安之后分封官职,七人接受任命, 从此做起武官。三人拒绝朝廷任命, 不知所踪。 其中一个拒绝朝廷任命的匪首, 在十把交椅中排行老九, 擅长使一对铁爪,文档中记载为:“庄九,年未弱冠。魁梧巨力, 拒命而去”。 “记载只有一两句,姓氏又不对,差点错过。但擅长铁爪的人不多,又‘魁梧巨力’。有没有可能, 这庄九是你义父?” “魁梧巨力”四个字, 确实像义父。但其他的记载对不上。 应小满吃冷圆子的动作都停下了, 怀疑反问,“你说我爹爹其实不姓应, 姓庄?” “不确定, 有可能。” “按你的说法, 我爹爹从前是山里翦径的盗匪?不肯接受朝廷任命, 就来了我们乡村, 做起猎户?” 还是那句“有可能”。 晏七郎转问她,“你爹过世时多大年纪?” “五十来岁。” “究竟五十多少岁?五十一、二,还是五十七、八?” “不知道。” “……” 晏七郎没说话, 但瞥来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意思,自己爹娘的年纪, 怎会不知道? “我爹不大说自己的事,也从不过生辰。” 应小满细数起往事: “有一年我娘背地里念叨,‘你爹都快五十了,一场生辰席没办过。问他要不要等五十大寿那年办一场,他不肯’,我才知道我爹快五十了。” “……”晏七郎抬手揉揉眉心。 应家这位义父的过往,不寻常。 应家这边先搁下,他继续说起晏家那边的往事。 “祖父当政期间,过手大小案无数,其中后果最为严重、牵扯进许多官员的一桩案子。说来也巧,正好也是一桩通敌大案。有官员在巨利引诱之下,泄露兵部火器图纸给北边潜入京城的奸细——” 声音倏然一停。 两人此刻面对面坐在街边的小方桌上吃冷圆子。应小满面朝路边,七郎面向街上。 距离小方桌五六步外的路边,迎面走近一个身穿绛纱袍子、脚蹬乌靴,宽肩窄腰的郎君,手里把玩一把象牙扇,身形瞧着眼熟。 来人磨着牙打招呼。 “我来得这般不巧,大晚上出门撞见谁了——两位又重归于好了?” 赫然是刚从徐家当铺寻来一把新扇子的雁二郎。 雁二郎着实气得不轻。他这边一头热地谋划,那边小两口和好了?岂不是他娘的替他人作嫁衣? 手里象牙扇摇了摇,唰得收拢,他嗤笑一声: “七郎,你身边这位小娘子瞧着笑得比蜜甜,心里可有不少弯弯绕绕。这几天她背着你托我做一桩对你晏家不利的好事,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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