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4/6页)
白做了一回无耻小人了,这不划算。说不准哪一天朝廷又要收海防银子了,我还用得着他呢!”钱师爷这会心中总算明白过来了。 3 赵尔泰他们走了,可致庸和茂才在客堂内仍旧呆立着,半晌茂才突然痛声道:“现如今,君不君,臣不臣,这样下去世道如何了得,真让人灰心啊”致庸半天不语,突然想起什么,起身道:“你先坐会,我去趟学堂!”茂才点点头,很快又自顾自发起呆来。 致庸打发长栓找出一件狐皮袍子,夹着走出去,刚到街角,就与哭着的景泰撞个满怀。致庸一把抓住他,吃惊地询问起来。景泰抹泪哭道:“二叔,四大爷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致庸皱眉:“是不是你淘气,不好好念书,你四大爷打你板子了?”景泰摇头,委屈道:“不是。我正在那好好念书,四大爷喝多了酒,走过来说我是生意人家的孩子,让我早点回去学算盘算利钱二叔,他们瞧不起人!”致庸大怒:“真的?”景泰刚要回答,一群歇课的孩子跑出来,还在起哄:“做生意的孩子,快回去算利钱呀,早也算,晚也算,钻到被窝还在算”致庸眉毛竖起,大喝一声:“走,景泰,给我回去!”景泰抹着小脸,又哭起来。 没走两步,一个身上裹块花里胡哨土布的叫花子,一头撞过来,抓住致庸道:“大爷,大爷,行行好,给个买烧饼的钱。”致庸问围观过来的乡亲:“他是哪里人?”围观的人都笑起来,七嘴八舌道:“二爷,这花子逛到这里好几天了,他说是平遥王家的后人,说他家往上数三代,是山西商人中的首富呢!”叫花子见他们讥讽他,喊:“怎么着,你们还甭不信!瞧瞧,这是什么?你们认得吗?”说着,把身上披的那块花里胡哨的土布摊在地上,吆喝道:“瞧瞧,这是一张大清皇舆一览图,这上头划的红道道,都是我高爷爷当年经商走过的地方!骗人?骗人还会有这张图?” 致庸蹲下去眯着眼睛一看,不觉大惊,只见那块土布上,真的有一幅手绘的大清皇舆一览图,大清疆域一览无余,上面还标有一条条蓝线和红线。致庸大大激动起来:“你真是平遥王协王老先生的后代?这张图真是他老人家留下来的?”叫花子急扯白脸道:“我当然是了,我叫王栓,我爹叫王家瑞,我爷爷叫王远翔,我高爷爷就是王协,不信你去平遥的王家疙瘩访访!这高爷爷还有瞎认的?”致庸点头问:“你这张图卖不卖?”叫花子一眼瞅见致庸怀里的皮袍:“这是蒙古产的狐皮,好东西!你想要我这张图,就把皮袍给我吧,哈哈哈!” 致庸立马对他刮目相看:“啊,你还能认出这是蒙古产的狐皮袍子,说明你是个识货的。”现在他一点也不怀疑对方真是平遥王家的后人了。“好的,就照你说的,我把袍子给你,你把这张图给我,你干不干?”四周一片哗然,叫花子吃了一惊:“真的?这么好的东西,真换给我?”致庸点头笑道:“我原想送给别人,可现在我改主意了。既然你是商家的后辈,我也是个商人,咱们成交如何?” 叫花子大喜,接过皮袍,转头想了想,又道:“不行,我还没饭吃呢!”致庸也不多说,掏出一串铜钱给他。叫花子大为高兴,接过钱,卷起那张图往致庸怀里一塞。致庸接过,立刻兴奋地拉着景泰走了。叫花子把皮袍穿到身上,捧着一吊钱,高兴得乱跳。众人没想到真的这样“成交”了,都吃惊不已。一个闲人嘀咕道:“都说乔家人是糊涂海,这乔致庸也一样,一件上好的狐皮袍子换了一块破布!” 乔家书房内,茂才久久地看着这张地图,半晌激动道:“东家,你说的没有错,这条绿线从武夷山一直向北,过长江,走汉水再看这边,经太行山,过我们晋中,出雁门关,通向最北边的库伦和恰克图,应该是茶路!”致庸点头,兴奋不已:“茂才兄,王协王老先生当年就能这样走,可真是了不起啊。”茂才道:“你看这条蓝线,从苏浙一带通向我们山西潞州,一定是丝路。从明末起,山西商人就从苏浙一带贩丝,运往山西潞州织绸,再销往全国。”话音未落,致庸又道:“那这条棕色的线,一定是王老先生走过的药路,从云贵川一直通向东北,又折向两广还有这条白线,从山西一直通到扬州,再折向京津两地,这应该是盐路!”茂才细眯着眼睛,边看边点头道:“不错!东家,你再看这条红线,还有这些红圈,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王老先生当年走过的商路以及在大清帝国版图上开设的生意。” 两人一时心中都大为激动,茂才忍不住叹道:“这位老前辈真不简单,他那个年代,我们晋商前辈就已走遍了整个中国,北至大漠,南到南海,东至极远,西至荒蛮之地,他们都走到了!”致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悠然神往道:“茂才兄,要我说,这才是真正的商人呀!”茂才一怔,忍不住深深地看着致庸。 致庸刚要说话,突见达庆带着点酒气闯进来:“哎致庸,你在家呀!”致庸脸上顿时没了好气:“是四哥啊,你怎么来了?”达庆看看他,点头笑道:“我来要我的皮袍子呀。听达庚说,你这趟打包头回来,给每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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