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 (第2/3页)
的事情。 “找到房子了?”那天晚上,这通电话便如期而至,这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的对话,黎成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冷静而平淡。 “对,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姜柳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有些发白。她轻轻点了点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酒店的钱款我会和我妈妈看病的钱款一起还给你,还需要一点时间。” 电话那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似乎连背景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她能想象黎成毅站在他惯常的地方,或许是办公室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冷峻地看向窗外,或者只是盯着某个不知名的点出神。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办公室毫无印象,实际上她的确也从未拜访过他的公司,甚至连他的办公桌摆放在哪个角落都无从得知。 “你知道的。”同一种语气开了头,剩下的话语姜柳芍几乎能够推测出来,无非就是一种意思的几种话术的排列组合,那些习惯了的关切措辞、理所当然的帮助,像是早已准备好的对白,铺陈出“我可以帮上忙”以及“你不需要这么辛苦”之类的话语,或许也会好意地把这句话变成一个疑问句:“需要我帮忙吗?”。 可是这一次,电话里只有隐约的呼吸声,黎成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是一片寂静,这些话被实践证明过无数遍的话语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会有何种想法,她又会有何种感受,丝毫不会因为这一两句的点名而变得简单明了,继续累赘地重复只是一场毫无必要的徒劳。 这些话若是说出口,也不过是又一次无用的演练。他们明白,再多的话语也无法改变现状,延续下去不过是冗长的消耗,如同被时间打磨过的边角,光滑无痕,却早已失去了原初的意义。这种明白是那样的彻底,彻底到他们都不需要再提起,却也因此更加无从放下。 空气剩下吸气呼气的交替——吸气,呼气——平稳而克制,耳边传来的微弱气息有节奏地浮动,混进自己的呼吸里。当一只耳朵紧贴在听筒上,身体内部的发声就变的清晰,像是一只瘙痒的羽毛,挑逗着敏感的神经。隔着这片看不见的静默,手机微微发烫,她的手指尖开始发麻,小臂轻微酸胀起来,屏幕亮起的光透过缝隙映在掌心,映出隐隐的阴影。也许是耳朵太过贴近听筒,手机微微的振动在手指间传开,连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热意,贴近的肌肤有了轻微的灼感。 电话里,黎成毅的呼吸声始终规律、均匀,节奏稳定,如同一条看不见的线,拉长,牵着她的注意力从耳膜到心口,无形的重量从掌心渗透出来,似乎要侵入到骨缝里,沿着手腕的弯曲向身体内部推进。呼吸声传到耳边,贴着耳廓传来的轻微温度,沿着神经缓缓攀升,停留在脖颈,贴着听筒的耳朵有些发烫,那细微的热度沉积在耳廓内,像是要渗入血液,缓缓流入心脏。她没有移动,手臂悬着的僵硬慢慢地延展开去,微微的麻痹感从手指向上蔓延,沿着小臂、肩胛,攀附至脖颈。 姜柳芍觉得手脚都发麻,她踉跄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窗外的冷风带着微微的湿气扑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她的肌肤像是被敲击一样,冷得隐隐发痛。她将手机放下面低头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的微光冷冷地照在掌心,把手指的阴影拉长,投在她的手腕上,像是一道无形的锁链,她盯着手中的屏幕,看得久了,眼睛开始发酸,视线里的光晕一点点扩大,将那个红色按钮笼罩在中心。拇指几次触碰到边缘,却始终没有按下去。微弱的振动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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