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渭笑嘻嘻地道:“殿下何必如此,等以后殿下荣登大宝,和顾少尹做了儿女亲家,正可效仿娥皇女英故事,成就一段佳话,岂不教世人赞叹。”
夙延庚被他说得通体舒泰,想起派出去前往开原的人马,问道:“你说的那个,顾二身边的丫鬟,这种背主的奴才,可可靠么?”
陈渭道:“她娘老子的性命都捏贵妃娘娘手里,不过是‘良臣择主而栖’罢了,那丫头瞧着是个聪明的,自然晓得该怎么做。”
夙延庚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学了几个词来说话。一个奴才秧子,在你嘴里也变成‘良臣’来。”
陈渭却笑道:“这良臣不良臣,端要看是不是侍奉明主,奴才忠心于殿下,将来自然也比那些不忠于殿下的大臣更当得起一声‘良臣’。”
他惯常能哄得夙延庚开心,就听夙延庚懒懒地道:“罢了,那本王的大良臣朱智诚有没有信发回来?”
陈渭道:“陆大人不曾递消息进来,估量是没有吧。”
他不经意地道:“陆大人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
夙延庚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在他心里这些十拿九稳的事不消多操心,只是被陈渭的话勾起陆孝杰追着他进谏的回忆,就轻嗤了一声。
陈渭注意到他的反应,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道:“殿下,奴婢听陈推官说,易州城外曾有个猎场,昔年英宗爷常来这里行猎……”
易州城郊原本有一座皇家猎场,是前朝所遗,昌武四年以前,英宗皇帝每年都要东幸至此围猎避暑。
英宗皇帝驾崩后,世宗皇帝和当今庆和帝皆安居帝都,鲜少出巡,此地就渐渐废弃,到秦王就藩于此时,猎场已经草木丛生,乃至有当地山民胆大者,潜入此中偷猎。留守在此的卫士也多是不受重视、升迁无望的役卒,从这些山民猎户手中拿些外快,如此两下里倒相安无事。
在陈渭的口中,稍作加工,自然就变了个模样,道:“奴婢听说这猎场十分丰饶,可惜这些年都被些吃里扒外的苍头和胆大包天的庶民盗猎,殿下何不将这猎场仍旧规肃起来,做个别苑,等入了夏,也好巡游一番……”
夙延庚被他说得心意大动,不由皱起了眉,道:“你这老狗,举什么不成,偏要说英宗爷的故事。”
英宗只做了六年皇帝,中间一度流离,年纪轻轻就驾崩了,甚至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世人都说他在辛卯之变中吓破了胆。
夙延庚忌讳归忌讳,心里琢磨了一回,到底有些心动,吩咐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不让陆孝杰来烦本王,余下的随你去办。”
陈渭拿了令箭,易州一时又开始大兴土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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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识从越惊吾养病的房间里出来。
他面色沉凝,脚步稳健,心里想着事,一径向归骑关押囚犯的那一排屋子里走过去。
李炎在后面追了几步,唤道:“顾少尹!”
连叫了两、三声,顾九识方才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他有些歉意地道:“李将军。唤顾某何事?”
十分的风度卓然、文质彬彬。
李炎在心里赞了两声,面上十分恭敬,道:“顾少尹可是要去讯问那名女婢?末将奉殿下之命,前来应少尹大人差遣。”
他看顾九识面上平静,并无异色,又补充道:“大人是至诚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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