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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身体的力气都快要耗尽,醉汉也已是被沈南枝的挣扎弄得有些发火了,他眉头一皱,起身一把将她本就被扯开些许的衣襟,再次撕拉出更大的口子,张着一张充满酒气的嘴,奸笑道:“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小美人,先跟爷爽一爽,过会你就知晓这是多么快活之事了。” 话音落下,大片阴影笼罩下来,醉汉急不可耐俯身而下。 沈南枝身子一僵,绝望地闭上眼,却在下一瞬,听见头顶一声突如其来的痛呼:“我干你大爷的!” 沈南枝霎时睁开眼来,被泪水朦胧的视线中,竟见醉汉身后立着一道逆着光的沉黑身影,醉汉被那人拧住了头发,硬生生仰着头疼得龇牙咧嘴。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沈南枝脸颊不断滑落,她却只能表情呆滞地仰头看着那人狠狠牵制住醉汉。 沈南枝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皮肉绽开的声响近在咫尺,面颊一热,醉汉脖颈处喷洒的鲜血沾了她满身。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可沈南枝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方才还令她恐惧胆颤的醉汉,连一声惨叫也未能发出,在那人利落的挥剑下,重重倒在了一旁。 乌云不知何时悄然移动了身形,露出半边弯月,将温柔的月光洒在了跟前静默站立的人侧脸上。 沈南枝瞧见那人薄唇轻启,带着与方才狠厉挥剑的杀戮极为违和的清冽冷声,缓缓道:“嫂嫂,夜深了,怎还未回府?” 第7章 陆闻微眯着眼,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无声哭泣的女人。 他的淡然开口,似乎并未让沈南枝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她就像是还停留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中,又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开不了口。 可她的眼泪,却仍在止不住地往下掉,颗颗晶莹,泛着月光沾染的柔色,从她通红的眼眶争先恐后涌出,又划过她娇嫩的脸蛋,混杂着喷洒在她面颊上的鲜血,染成猩红的色彩,看上去诡异又妖艳。 方才,她分明哭得歇斯底里,痛苦地挣扎着,悲痛地哭喊着。 怎到了他跟前,又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陆闻微微蹙起了眉心,实则他早便在远处听见了她的呼救,未分辨出遇害之人是谁时,他是打算漠然离去的。 这等事,本就不是他应当插手之事,曾经他也不是没有在这样的事上着过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他应当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可他还是认出了她。 那个在新婚之夜哭得令他浑身不适的女人,此时被那醉汉压于身下,露出了他曾想在那张脸上看到的神情。 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将他早便想在那张脸上看到的神情看得更清楚些。 可为什么还是动了手。 陆闻冷冽的视线缓缓落到淌着鲜血的剑刃上,猩红染红了银白的剑,血液的热烫却无法将冰冷的剑身彻底温暖,只会随着时间的消散,冷却,凝固,最终干涸成令人作呕的污秽血渍。 犯过一次的错误,怎可再犯第二次,陆闻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恼,抖了抖剑刃上的血,缓缓抬眸看向了沈南枝。 那便杀了她。 让她那喊得嘶哑的喉咙不会说出令他作呕的话语,这样便算不上是犯错了。 陆闻持剑的手臂缓缓抬起,仍旧淌着血的剑刃随着他的动作,终是指向了沈南枝的喉间,只要一瞬,就可割破她的喉咙,让鲜血喷洒而出,让这个错误在此了结。 —— 一直垂头哭泣的沈南枝忽的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压不下喉间的哭腔,却也哑着嗓音抽泣着道:“陆闻,谢谢你救了我,我……” 过重的哭腔让沈南枝心底更多感激的话语没能接着往下说出口,可她抬头时,却对上了陆闻带着怔愣的神色。 陆闻微微抬着手臂,不知这个高度是刚抬起了些许,还是方才的动作未来得及完全放下。 但在沈南枝茫然地看了他片刻后,那只执剑的手臂已完全落回了原处,静静垂于腿侧,连带着握着剑柄的虎口也松开了些许。 沈南枝未将这个细节放在心上,满心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心。 她方才是当真被吓坏了,即使她平日里有些丧气,常常绝望到想着不若就这般死了算了,可直到真的危难落于她面前时,她才明白自己是害怕的。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方才的醉汉折辱,她仍旧抱着心底的那一丝一毫的侥幸,奢望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摆脱现在的生活。 但摆脱现在的生活的前提,是活着,是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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