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鸟(三) (第2/2页)
己,始祖鸟牌的T衫,外套,不错的运动牌子。 一阵暖风吹来,出现在她脑海的,居然是绣花长衫长到膝盖,盖上长裤,领口的燕子盘扣紧紧缚在白嫩的脖颈上,头上高高束起的发髻插着一根细长的梨花木簪。 米禅被她突如其来的想象吓了一跳,低头看到墙角的电源插头,才心安下来,这还是现代的世界。 逛不了源西风光,仔细参观这古巷古宅也不错。米禅想着。老董昨日说北院有个荷塘,如今八月光景,正好赏荷。她找了个长度合适的木棒作为拐杖,一高一低地往北边走去。 通向北院的石子小径遇到白灰院墙,抬起头可以看到灰瓦下面并排开着几个或是扇形,或是菱形的灰石窗,再往下依旧是个月亮门洞,米禅穿过去便是别有洞天的一个大大的池塘。 快到正午,且是个无风的夏日。沿岸棵棵垂柳打着蔫,杨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她走进了些,透过柳枝看到对岸的石桌旁站着一个穿着米白色长袍的男人。 石桌上铺着一张巨幅的纸,他拿着毛笔,正在作画。米禅好奇,拄着拐杖胡乱地走过去,她看得更真切了,男人时而望向荷塘,时而专注笔下,绕开岸边的植被,露出了石桌背后的几间简陋的瓦房,让米禅觉得她是不是穿越了,在现代社会,不应有如此真实的画面。 她继续向前,甚至到了男人身边,这个男人还是只专注自己的画品,仿佛她并不存在。米禅摸向了裤兜,掏出一支烟,点燃了,边抽边欣赏他画,其实这画面并不是很美好,她拄着拐杖穿着现代的运动装,运动鞋,还在空气中晃荡着一只脚,她就像是一个乞丐误闯了仙境,显得突兀,破坏了整体的和谐。 他画的荷塘只长荷叶,不生荷花,岸边浮萍随着涟漪不定摇摆,明明是火旺的夏日,却给人一股冰凉的心情。 他就画着,她就看着,烟灰掉落在画作上。男人看见烟灰,低下头,轻轻吹去,画作上的水墨还没干透,些许烟灰就这样沾在了上面,男人皱眉,心想着,这画就这么废了。 突然一阵风起,把画卷入空中,米禅叫喊着,“飞了,飞了…”她放下拐杖,一跳一跳地追着那张画,风是从东面吹来,往西吹去,她踉跄地追着,仿佛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物件。 米禅围着荷塘跑了四分之一圈,终于在西侧的荷塘边缘捕获了这张画,画的半边沾上了水,她可惜的叹了气,但依旧像个孩子般样又跳回了石桌上,把画展平,四角压上镇纸,或许晾干后还是一副好画。 她并不懂画,水墨画沾到水,墨色全都晕开了,在男人心里,沾上烟灰的那一刻,它就是个未完成的废品,何况半边沾到了水,他回了屋,从窗口看到她的动作,嘲笑着她,也嘲笑着自己的命运。 她照原路返回西厢的住所,经过月亮门洞,回头又望了一眼被郁郁葱葱树木遮挡的瓦房,什么都没看到。仿佛这里在古宅从不存在。 中午老董端来饭菜,她和老董说,“刚才在北院见到了人。”老董端着筷子,意外地看向她,“那可能是我家老爷。”[老爷][少爷],米禅有点崩溃,这个老董…“我家老爷很少见人。”老董亲切地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米小姐,少爷说你要沐浴,饭后我去烧水。”[烧水]…她若有所思,脑海中出现古装剧美人沐浴的场景。 下午她并无什么可做,午觉居然睡到黄昏。本想出来散心旅游观光,时间全部浪费了,她活动了下受伤的右脚,发现肿得更高了。“看来,这红花油不行。”喃喃自语着,这时老董敲门喊到,“米小姐,水烧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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