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第2/2页)
悬念的死棋,突然生出了有趣的变故。 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回到了太子府。 一进门就看到了堆满院子的箱子行李,仆从们忙前忙后地整理,府内一片嘈杂。 按理来说,如今祝珩住在东宫,其他人想搬进来得经过他的同意,但中间别着一个名为太子的秦翮玉,这一切都变得无规无矩了。 不仅行径没有规矩,就连那一纸册立太子的诏书都不合礼数。 祝珩眼底闪过讥讽,好整以暇地打量起自看到他后就哑巴了的皇子们,这其中有他的兄长,也有他的弟弟,除去死了的大皇子和夭折的四皇子,拢共有十个人。 有意思的是,这十个人里只有三皇子和十一皇子是同一位妃嫔所生。 德隆帝怎么有脸宣称深情,不觉得羞耻吗? “六皇兄,你回来了。”秦翮玉率先迎上来,在距离两步远的时候停下,颇为警惕地看了眼燕暮寒。 到底是年纪轻,尽管努力掩饰,还是能看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其他皇子没有上前,祝珩心下了然,这些人恐怕都是被逼着来的:“没想到一回来,十三弟就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我不敢居功,这是皇兄们共同的主意。”秦翮玉比佑安还小几岁,刚到祝珩胸口,“这两年里,六皇兄音讯全无,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如今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燕暮寒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说的比唱的好听。 祝珩不置可否,挥挥手让所有人都进了大堂,他走的累了,想坐下歇歇。 秦翮玉名为太子,但碍于燕暮寒,没敢去坐主位,混在一群皇子中间。 祝珩觉得有趣,现在这群人看到他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连和他坐在同一个屋檐下都觉得难耐,还有心思与他谈心叙旧吗? “各位皇兄皇弟想怎么和我叙旧,是想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结的仇吗?” 这些人没有像大皇子一样踩到祝珩的底线,顶多是落井下石,他不介意逗一逗老鼠。 “兄弟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六皇弟说笑了。”年纪最长的二皇子干笑两声,他已经成家立业,无心权势,早早出宫建了府,今日也被硬拉过来。 祝珩轻嗤了声:“二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和稀泥,好像全天下就你一个好人,当年我在宫宴上被推下水潭,怎么就不见你跳出来说一说手足情深?” 秦翮玉见势不妙,让人沏了茶,亲自为祝珩端过去:“六皇兄喝点茶,消消气。” 祝珩瞟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笑:“多谢十三弟。” 他端着茶,用盖子拨了拨,燕暮寒伸手拦了下,被祝珩躲开了,端起杯子凑近唇边。 “好茶,十三弟有心了。” 秦翮玉有些羞涩地摆摆手:“六皇兄喜欢就好。” 年少时的欺负不过是孩子撒气,值得记那么多年吗? 二皇子皱了下眉头:“六皇弟,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二哥掏心窝子问你一句,你害死大皇兄还不够,真的想将所有的兄弟都逼死吗?” 此话一出,不少皇子都露出了赞同的眼神。 燕暮寒忍不住笑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二皇子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心宽,说不好听就是慨他人以慷。 “什么叫他害死大皇兄?” 这种人放在话本里,就是自以为正义凛然的角色,表面看是在据理力争,其实心都是偏的。 燕暮寒抱臂而立,锋利的视线像刀一样刮过去:“人是我杀的,你要是想唱兄弟情深的戏,别只是张张嘴,拿起刀与我一战,为你敬爱的大皇兄报仇。” 他们北域儿郎潇洒豪放,你若是看不惯我,那就来挑战我。 二皇子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他再怎么不关心朝政也听说过燕暮寒的凶名,这人在战场上杀的人根本数不清。 大皇子的惨死还历历在目,让他心惊胆寒。 眼瞧着他缩着脖子装哑巴,燕暮寒嘲讽道:“都是嘴上说说的假把式,就你们也配和长安流着同样的血。 祝珩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他在想,是他要逼死兄弟们吗? 他名正言顺的报仇,变成了谋杀兄长,为什么这些伤害过别人的人,能厚着脸皮去指责受害者? 兄弟之间确实没有隔夜仇,他们是隔年仇。 祝珩捏了捏眉心,心里疲乏,连表面上的平静都装不出来了:“各位想住就住过,不过我这里庙小,塞不下侍奉的人,大家正好自食其力。” 祝珩命人关了太子府的大门,将一众侍从们赶了出去,连做饭的厨子都没有留下。 皇子们瞠目结舌:“如此这般,是想饿死大家吗?” 祝珩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就是这样长大的,大家要与我谈兄弟情谊,不如先试试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对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是莫大的打击,比实打实的报复更让他们难以接受。 回了房间,燕暮寒闷闷不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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