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第39节 (第2/3页)
她雨天总是难以入眠,在枕上翻了几回,最终坐起来,摇动金铃唤识玉进来。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已是亥时中了,殿下。” 已经这么晚了……谢及音靠在床头默然片刻,对识玉道:“你亲自去得月院瞧瞧,若是裴七郎未寝,就请他过来,若是他睡了,不必惊扰。” “是。”识玉撑伞出了屋子,往得月院的方向而去。谢及音披衣下床,未惊扰其他侍女,将内室的灯烛点亮,在临窗的茶榻上摆下一局残棋。 约两刻钟后,她听见识玉回来的声音,手中棋子一顿,下意识转头望去,见裴望初正站在珠帘后,用帕子擦落在身上的雨水。 他似是心有灵犀般回望过来,灯火煌煌,衬得他轮廓深邃,凤眼既深且亮,罩着一层温柔的流光。 谢及音默默转回脸去,指间棋子落下,心中敲下轻微的“啪嗒”声。 珠帘轻晃,身后的人影罩在棋盘上,许久不动。谢及音本想邀他对弈,裴望初却从身后拢住她,握着她的手从棋篓中拈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中央。 “我不与殿下对弈,”裴望初在她耳边道,“我永远和您站在一边。” 只一句话,酥热沿着耳朵蔓延至全身。谢及音故作镇定地又从棋篓中拈起一枚,缓缓落子,对裴望初道:“那我不该请你来,该让识玉陪我下棋解闷。” “好春不读书,夜雨不敲棋。” 谢及音侧首看他,“那该做什么?” “我为殿下解梦吧,”裴望初撩起她一边长发,指腹落在她侧脸未消尽的印痕上轻轻摩挲,“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谢及音道:“梦见一些小时候的事。” “多小?” “大概五六岁吧。” “梦见了先夫人?” 谢及音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裴望初不语。其实并不难猜,这世上总是负她的人多,疼她的人少,能叫她夜半思及不成眠,想来也只有她的母亲。 可是这位谢夫人……裴望初想起谢及音身上的余毒,在心中叹了口气。 谢及音问他:“你呢,为何这么晚还未安寝?” 裴望初道:“在等万一。” “万一?” “万一殿下有召,不可辜负佳期,”裴望初道,“你知不知道,从前许多后宫妃嫔都是这样等的,钗环不卸,倚门而眠。” 他竟将自己比作后宫妃嫔,那她是什么,沾花惹草的皇上吗? “真是浑说,你近来怎么越发不端庄持重了。”谢及音轻声斥他。 裴望初在她耳边笑,“殿下邀我过来,原来是看我表演端庄持重的吗?难不成真要我陪你彻夜对弈?” 谢及音耳朵红透,竟忘了自己上一步棋落在哪里,裴望初屈指点了点,她正要落子,棋子却被人夺了去,抛回棋篓中。 谢及音被他凌空抱起,虚虚拢在肩头的薄衫飞落在地,只听珠帘相撞,红帐落下,呼吸声压在耳畔,温热的掌心轻轻托起她的脸。 “你再不邀我,我就该反省自己……上次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未讨你的欢心。”裴望初低声在她耳边道。 谢及音失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还真把自己当面首了?” 裴望初道:“我倒是想做殿下的驸马,可惜差点缘分。” 闻言,谢及音脸上的笑意渐收,裴望初按住她的唇角,道歉道:“我失言。” 谢及音将他拉下来,与他接吻,叹息道:“你是巽之……” 今夜的雨格外湿重,锦被里也仿佛透出潮气,黏在人身上挥不去。 幸好不是冷的,弄到后来简直热得发烫,肩胛印出蔻丹掐入的指痕,摇摇晃晃,像春雨落进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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