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63节 (第1/3页)
“是啊,看那气魄,只要让我进了君王殿,便要了却生前身后名,这是多大的气魄,豪气冲云天呐!” “功鸣……功鸣……呜呜……” 一名已是两鬓斑白男子突然呜咽,竟仰面抽泣起来,似有仰天憾事。 “黄兄,你这是怎了?” 一旁同行纷纷关切那啜泣男子。 黄姓男子摇头,抬袖抹了把泪,指着诗词卷子,痛声道:“我品来却是另一番深意。朝天阙!朝天阙!这诗名何尝不是我等当年的夙愿。穷经皓首求功鸣,是‘功鸣’而非‘功名’,想我当年考了数次,用尽苦功,不就是为了一鸣雪苦吗?求功鸣,这一个‘鸣’字简直是在向苍天啼血啊!” 听他这么一说,旁人颔首:“是啊,这一个‘鸣’字,一个‘求功鸣’,道尽了多少人的辛酸,一鸣则惊人,不鸣则所有苦功皆成笑柄,啼血啊,这一字的确是在啼血啊!” 一首诗面对不同的人,只因个人的身世背景经历不同,竟品出了各种不同的味道,但都要赞一声好。 站在拒马前的明先生仰天闭目,同样似有仰天憾事,听着周边人对“阿士衡”四题作答的各种夸赞,他脸上有泪光,泪长流,挂在须上无声滴答。 他是恨,一开始的确是好恨,竟敢窃我苦功邀名上位,恨不得冲去钟府找庾庆拼命! 但是听到各种夸赞后,慢慢的,慢慢的不恨了,心气慢慢平了。 慢慢的,他脑海里出现了许久以前的画面。 似乎已经忘了的画面,却在他此时闭目的时刻变得十分清晰。 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期,十里八乡、周边县府人人皆知的神童,大后初试锋芒便在童试中一路夺魁,引来无数赞誉和恭维,也是在那时挑中了他最心仪的女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感觉。 直到乡试,他蔑视同考举子,当众口出狂言,称解元非他莫属! 谁知试后开榜的结果却给了他一记重击,别说解元,连经魁之流都无法入选,他名落十几名之后,羞的他无地自容,当时就成了笑话。 好像从那时,自己的心态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再也不敢猖狂了。 他又不傻,明摆着的,再敢猖狂,别人必然以之前的乡试结果来讽刺他,他还没蠢到要自取其辱的地步。 之后他抱着扬名雪耻的心态赴京参加会试,进了这贡院开考后,答题那是字斟酌句再字斟酌句,猜题是谁出的,猜判官喜好如何,猜自己这样答会不会惹判官不喜。 那份患得患失的煎熬他至今记忆犹新,生怕再落榜,生怕再成为笑话。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开榜后,他这个曾经的神童,非常年轻的举子,落榜了。 这次不是考的排名在后,而是连榜都没上,直接黜落了。 怕成笑话,结果真的成了大笑话,无颜见人。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参试前,学人家事先押题,仔细研判考官喜好,京城文官几乎被他研究了个遍。 然而最终的会试结果却依然是屡战屡败,而他又屡败屡战。 没人能体会到他见到贡院大门的感觉,那对他来说就是张着血盆大口满嘴獠牙会吃人的怪兽。 后来他就不敢回家了,真的无颜见那些曾经面对过他嘴脸的人,包括左右邻里什么的,方知自己当年嘴脸的可恶。 再后来就以放浪遮羞,博了个“午后先生”的名声。 往事历历在目,满脸泪水的明先生忽睁开眼笑了,看着墙上示众的答卷笑了。 对庾庆的恨意彻底消了,真不恨了。 因为他明白了,就算这次进考场的还是他,哪怕面对同样的题目,他也还是考不上。 墙上示众的答卷让他找到了困惑多年的答案。 “真正的状元之才啊!” 旁又有人看了会元的答卷后为之惊叹。 “状元之才……状元之才……”明先生将这句话反复嘀咕了一阵,忽苦笑,连连抬袖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了,一脸释然地走出了人群。 走出这一带空地,进入街道时,他经过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正是詹沐春、许沸和苏应韬四人。 六人身上酒气未消,刚用了午餐从酒楼过来。 詹沐春和许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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