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十七(达达利亚) (第6/11页)
正在围攻一个红色的家伙,荧定睛一看,是个深渊咏者。 她打算先暗中观察,等这两边打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捡漏。 没想到,方才探脑袋出去观察的那一瞬间竟被某人精准地捕捉到了。 “旅行者——!救我!”那个红色的深渊咏者大声喊道。 散兵又啧了一声:“他谁啊?怎么还认得你。” 荧摇摇头:“不认识。” 这些深渊咏者长得都一个样,她怎么可能分得清他们谁打谁? 那深渊咏者血条眼看快要见底,叫得愈发撕心裂肺:“我是你——最亲爱的——渊上啊——!” 哦,原来是渊上啊。 荧漠然地转过头:“趁他们还在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渊上急了:“旅行者!你不能这么不念旧情!我!我可是你哥哥的心腹!” 她冷笑一声:“你当初阴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你们殿下的血亲了?” “我后来不是还送了你临别赠礼作为赔罪么!” 那几个愚人众忍无可忍:“吵死了!能不能好好打架了?!非得在这隔空喊话,耳朵都被你们震聋了!知不知道洞窟里回声很大啊?有没有点素质了?!” “…抱歉。” “…不好意思。” “没关系…喂!你想干嘛?!啊啊啊啊啊啊——”那几个愚人众的兵士还没来得及开盾防御,就尖叫着被一团青黑色的风洞卷走了。 “…烦死了,”散兵不耐烦地收回脚,“你,去看看他死了没。” 荧愣了愣,下意识回道:“是,大人。” 她走近奄奄一息的渊上,渊上颤抖地朝她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蹲下握住了他的手,尽量不去想自己和他曾经的过节。 渊上艰难地吞了口血沫子:“旅行者…快逃…殿下他——” “我哥哥怎么了?!”荧一听就急了,愈发用力地摇晃着他,“哥哥出事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你等一会再晕啊!快说哥哥他怎么了!” “执行官…快逃…小心…殿下…快逃……”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渊上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最后,颓然地从她手里滑落。 荧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渊上、渊上——!” 早知道…早知道她刚才就不跟他怄气了!都那样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和她说说笑笑!她怎么知道他现在这么脆弱? 他都还没开盾呢! 散兵探了探渊上的鼻息:“别嚎了,他没死,只是累晕了过去。” “哦……” 荧擦干眼泪,让散兵帮忙一起将渊上抬到一处岩洞里藏好,又喂了他一些回血的伤药才离开。 “愚人众的执行官…一定是「博士」干的!” 荧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步伐全然没了刚才来时路上的从容轻快,她现在心事重重,步子又急又乱。 散兵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这种脏活累活,多托雷从来不会亲自动手。 他嫌脏。 沿着一路上的打斗痕迹,他们找到了一处更为宽阔的洞窟,大到足以容纳一整个欧庇莱克歌剧院。 荧还没踏进洞窟,便被散兵喝止:“你站在原地!别过来!” 但浓烈的血腥气已经扑面而来,就算散兵不让她看,她也能大致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拂开散兵试图阻拦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洞窟。 从洞口出来,荧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高度约二叁十米的悬崖边缘上,她低头向下望去,崖底密密麻麻地迭了厚厚一层,全是断肢残骸,里面除了深渊教团教众,还混杂了不少愚人众兵士。 地上的土壤不知是天生就这么黑,还是因为浸满了血液,踩上去就跟淤泥一样,她踩上去,也觉得脚有些发软了。 在这尸山血海的中央,正格格不入地盘踞着一条长着白色羽翼的巨蟒,它通体覆满浅金色鳞片,美丽圣洁得如同某种传说中的神话生物。 这巨蟒体型极为庞大,堪比「吞星之鲸」,此时不知是吃撑了还是打架打乏了,它收拢了羽翼,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正在睡觉。 “这是什么……”荧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是愚人众培育出来的怪物吗?” 散兵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它。” 就算曾经身为「试验品」,他对多托雷的实验内容也知道得不算太全面。 那个科学疯子,就算哪天抓来几个魔神东拼西凑成嵌合体都并不稀奇。 “喂!你要去哪?!” 看到荧直愣愣地往前走,散兵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万一…万一我哥哥,我哥哥被它吞了怎么办?” 荧有些木讷地拔出剑,她双眼赤红,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找了一圈…都没在地上找到哥哥,我要杀了它…把哥哥救出来……” “别傻了!你再进去多半也没了,别把自己给搭上!”散兵死死拽住她,“你哥哥说不定早跑了!” “哥哥…呜——!” 就在这时,空荡的洞窟里传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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