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管狐之陆》 潜藏的丑陋者 (第5/5页)
好好保护着真树的!」 树魅瞇起了双眼,「那老朽可以安心的睡了。」语落,那张老人慈祥的脸忽然淡去,最后只剩下一层层粗糙的树皮。 诚迫不及待的牵起真树的手,兴高采烈的抬起腿,拉着真树大步大步的奔跑着,而天色有些黯淡了,只剩下半颗橘红柿子,倚在地平线上,以及混杂着紫红色的天空。 「要去哪?」藏不住好奇心的真树忽然问道。 「我想带你去看个很漂亮的地方,就在前面!」而此时正是秋季,秋高气爽,正是一年四季中最舒适的季节,落叶飘零,以往绿油油的山道上更是舖上一片红色地毯,一步步踩在落叶上,便会发出悉悉声响。 两人回首一望,便发现山下的村子都已亮起了灯火,而算算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六、七点,两人继续走着,秋风萧瑟,在山中回盪着瑟瑟声响。 正当真树有些害怕时,诚忽然听下脚步,却是一脸兴致缺缺的说:「啊──真可惜,晚上就看不清楚样子了。」 真树睁大眼,看着眼前偌大的花海,模样有些兴奋,便转头问:「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花呢!」 原以为真树会兴致索然,但是被这么一夸,诚立刻悯住嘴唇,忍耐着不将喜悦的神情表现在脸上,还揉了揉鼻子说:「听妈妈说这好像是什么……彼岸花来着吧?」彼岸花又称为地狱花,正因为他的花语为死亡,所以也成了一般人所忌讳的。 但在两个孩子的眼里,花就是花,单纯的花,无其他意义,只是被那鲜红色以及独特的造型吸引住了。 两人走到花海中,一朵朵彼岸花摩娑着他们的脚。 「如果是黄昏来的话,一定会更美吧?」真树道。 诚看了他侧脸一眼,便昂首指着天空说:「但是黄昏可看不到星星呢!」 真树视线顺着诚的手向上,星群密布的景象令人瞠口结舌,不曾看过天空被星星如此佔领,原来一颗颗星星拼凑起来也能有令人如此震撼的景象。 诚和真树手牵着手躺进了花海中,真树的眼睛猛盯着天上的星宿看,然而诚却是不断将视线游移到真树身上。 如果时间可以不在流逝,那该多好? 就这样把手一直、一直牵着。 只可惜那一晚,流星不曾出现于空中。 ※※※ 软绵绵地,那令人感到心安的蓬松感,但是上面有些毛搔痒着真树的鼻子,他税眼惺忪的翻了个身,便发觉自己的筋骨痛得像是要散开来似的,一身剧烈疼痛令他反射性的弹了起来。 『你受了重伤,不该乱动。』猫又静静的坐在真树旁边,用尾巴搔了真树的脸颊两下,像是在安抚他。 真树按住自己的肩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作了场梦,还是确实经歷了刚刚那些惊心动魄的危机,而他更无法相信自己活生生拔下来的手臂就这样生长回来了,和管狐对战的画面还歷歷在目,他满是吃惊地抓紧自己的衣领,深深的吸了口气,差点就要呜呼哀哉了,这种多次死里逃生的好运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猫又在床上转了一圈,便跃下床铺,『我要去觅食了。』 真树愣了一会儿,「等──!」就连话还没说话,猫又就这样冷漠的消失在房间中,留下同样飢肠轆轆的真树,然而真树尚未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记得最后和诚……说了令人难为情的话。 然而管狐最后去哪了?平介又如何了?一切都暂时打上了问号。 真树坐在床上,从窗户望出去,看着蔚蓝的天空划过一架飞机,再看看旁边树上正在哺育雏鸟的鸟妈妈,瞬间意识到──「能活着真是太好了。」他欣慰的说着。 刚刚,他作了场梦,梦到那彼岸花田,不像人们口中所说的地狱花,而是存于回忆中,不会凋萎而最美丽的花朵。 真树淡淡的笑了,便决定到厨房倒点水、拿点麵包吃,而正当他打开房门,一阵香味忽然扑鼻而来,他手抚上了空荡荡的肚子,难为情的听着肚子演出一段交响乐。 「醒了?」诚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用着温柔的声音问着,而看到这幕的真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以为再度睁开眼睛时幻觉会从眼前消失,只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诚已经将脸庞靠近,端详着真树的脸。 「啊……嗯,醒了。」真树下意识的将脸别开,完全无法静下心好好面对眼前的诚。 而诚则是露出欣慰的表情,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便说:「肚子饿了吧?我刚好煮了点菜,一起吃吧。」 真树手指不安的交缠着,而听到诚的邀请,他稍微抬起头。 用着有些害羞的语气,他重复:「一、一起?」 诚愣了一会儿,便噗哧一笑,「我在餐桌上等你。」 那温暖的大手依然将真树的头发揉得凌乱不堪,但是每一次真树都会偷偷将手再次放到头上,彷彿诚的温度残留在那,这样靦腆的举止又怎么能让诚发现呢? 这种感觉一直都是喜欢吧? 真树向前了几步,从背后揽住了诚,便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诚不语,却将他的手盖在真树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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