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管狐之陆》 潜藏的丑陋者 (第3/5页)
以为自己可以像这样活在喜欢的人身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分、责任,相信自己会有同类无法争取到的幸福。 到头来,依旧是以管窥天阿……因为现在,那个自己以为喜欢的人,不正是……? 真树瞇起双眼,虽然面部化为妖怪,但是依然可以看出那神色悲痛的样子,他痛心疾首,眼泪犹如一颗又一颗大豆子沿着面颊而下。 「没想到会走上这步……」诚的双瞳化为冰冷,身边的红色锁链蠢蠢欲动,霎时,真树万念俱灰,便想起了管狐所说「妖怪对人类的爱只有付出,没有收穫,至少我没看过,从来没看过一个人类会同样掏心掏肺的对待我们,更何况是那驱魔师了。」 管狐没有说错,真树犯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只因为他选择不去怀疑任何人,更是无法怀疑诚…… 真树颤抖了身子,连自己都嫌恶的身分再次令他失去所有,一夕之间消失殆尽,亦或许万劫不復。 「你利用了我?」真树低下了头,平视着诚的双眼,他虎视鹰瞵,怪物的外表使人骇然,连诚也微微的张开了嘴巴,怎么样也不肯相信眼前这样貌兇残的怪物是那天真无邪的真树。 又或许是经歷了太多,故在潜移默化中,已有了几分兇残在。 诚露出了无奈的笑靨,单手拨开自己的头发,道:「是阿,我利用了真树呢。」顿时,就连那残存的温柔也瞬间退去,取而代之是冷若冰霜的神情,直勾勾的探入真树的双瞳。 所以,踏出笼子什么的,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期待。 在心笼倒下那刻,一切都瞬息万变了,这样的错觉到现在才慢慢淡化,彷彿前先的都如曇花一现,稍纵即逝,又或根本是场令人流连忘返的梦。 真树缓缓闔上眼,吸了一口气,诚会豪不犹豫的杀掉他的,一定的,真树在心中重复着这样的绝望,亦坦然接受了。 一秒、两秒、三秒── 并未传来任何疼痛,或许他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动着,而它彷彿正被紧紧的拉扯着,只要再加强些力气便会成为一片又一片的碎屑,洒落地上。 然而四周只有回荡着锁链敲打彼此的声响,没多久便噤若寒蝉,却也出现了微弱的啜泣声,出自于一个大男人的喉间,令人锥心泣血地,流出了真树不曾在他脸上所见,那名为眼泪的液体。 「真是愚蠢透极了,为什么我得被这样逼迫做抉择……」诚一掌盖住自己哭泣的脸,彷彿正为自己流下眼泪而感到羞耻,而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驱魔师顿时却又像个无依无靠、哭红鼻子的孩子。 「我利用了你,但我什么都做不出来,杀了你?为了报復自己的过去,就这样自私的杀害你?一切都太可笑了,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偏偏是……我又怎么可能像对待那些妖怪一样对待你?我怎么……」诚歇斯底里着,弹指间,他全身发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那些过去令他痛不欲生,但是活下去并不是要报仇,而是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再让那些从掌中流失。 但是命运总是戏弄人,他所爱的东西竟是他曾憎恶的东西。 已经不知道是在与命运拔河还是和自己拔河了。 真树歪下了身子,身子忽然窜出黑烟,不一会那大怪物的模样退去了,坐在诚眼前的是那平凡的真树,一直以来都用着天真的双眼望着他的真树。 真树紧紧握住了诚的手,便将他的手摆在自己颈子上,彷彿在用举止表示──「如果痛苦,那就杀了我吧。」坚毅的墨绿色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诚,而诚则是怔怔的看着真树。 诚的手正颤抖着,而他忽然缩回了手,「我……已经不想再失去我爱的东西了。」 真树低下了头,心如槁木,久久无法开口。 ──为什么?诚没有将他杀掉这点他应该要感到开心的,但是现在肠子就像是被无情的穿了好几个结。 诚轻轻的揽住了真树的头,便像是在索取安慰般的,将自己投轻轻靠在真树肩膀上,温热的眼泪渗透过衣服,碰触到真树的肌肤,而他有些错愕,犹豫了一会便将手放在诚的头上,另外隻恢復的手紧紧的抱住了诚的身躯。 「我是千叶家唯一的驱魔师,我爱上了那总是在神社等我的男孩,我们……约定过长大会在一起的,我找到了他,但是他……他成了百鬼之王,我以为利用他可以达到我的目的,那就是消灭所有妖怪。但他却说妖怪其实是很温柔的,或许他自己才是过分的温柔,犹如慢性毒彻底的让我成了他笑靨的俘虏。」 真树胀红了脸,现在的诚就像是酩酊大醉的酒鬼,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乾脆一次把心里话都倾吐而出。 「身为驱魔师,还保留七情六慾,甚至还存有妇人之仁,多么可笑……」诚嘲讽着自己,便将身子所有的力量靠在真树上,虽然有些沉重,但是比起心里那一直沉甸甸、如百斤大石的痛楚比起,这点沉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有一个心笼,并非牢固,但似乎会对那个人的一切敞开心胸,而真树竟然在前一刻闪过了「因为是诚,所以被利用也没关係。」这样卑微的念头。 「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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