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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直人,于是他毅然地对国夫道:「不,我不去了,我得和直人一起回去。」 「这样啊?」国夫显得有些失望,旋即又问南野真希。「你会去吧?」 南野真希微笑地点点头。 「好,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国夫似乎满意了些,转身迈步离去。 澄开始稍事整理背包,准备等会儿练完球便能马上离开;正当他把包包的拉链拉上时,南野真希忽然抓住他的手,双眼直视着他。 「你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南野真希道。 「学长?」澄又再度困惑。 「你加入足球队之后,从没有在练球后与我们一起去吃饭或玩乐,每次都顾着陪你朋友回家,这会令你的社交圈变狭隘。」南野真希沉声道:「如果他像你说的从小坐轮椅长大,也应该很习惯与轮椅为伍的生活,不见得需要你时刻呵护。」 「不、不是的,」澄摇摇头,否定南野真希的说法。「我是因为放不下他……」 「你刚才说你『得』陪他回去,而不是你『想』陪他回去,表示你犹豫了,甚至还带着无奈地面对这件事。」 澄倒抽一口气,全然没想到无意间的措词会成为洩密源,但他还不愿承认。「学长,只是一句话罢了。」 「你敢说你不想和我们去玩吗?」南野真希耸耸肩膀。「你敢说你方才没有半分迟疑?」 澄沉默,因为心事被说中而不知所措,万万没料到学长的观察如此敏锐;但于此同时,他也有些罪恶感浮现,因为于方才一瞬间,他曾很希望直人可以自己回家。 望向直人,平静温柔的笑容正凝视着远方,像是在享受悠间的放学气氛。 直人一定很期待和他一起回家吧!所以才会那么不厌倦地来操场边等上一个多小时;而他,却起了一丝丝想拋下直人的念头。 「对不起,学长,我……」面对自己崇拜敬仰的人,澄有些为难地拒绝。「我还是不去了。」 幸而南野真希未再说些什么,只多看了直人一眼,再转过头来对澄道:「算了,回去练球吧!」 夕阳西沉,球队结束练球后,澄照旧来到直人身后,推着他回家。 望着学长、国夫、健次还有其他队员成群结队,笑闹地要去玩乐,气氛一片欢欣热闹,澄感觉自己和其他人好像隔了一道河,彼岸是喧嚣欢腾,此岸却是寧静沉默。 直人看着逐渐走远的足球队队员,开口询问:「澄,你们队上是不是还有活动?」 澄淡淡地回应:「没什么,去唱ktv而已。」 「你不一起去吗?」 「不,我要陪你回家。」澄说着安慰直人,也安慰自己的谎言。「你比较重要。」 直人没有回答,只静静凝视两人被斜阳拖得老长的影子。 澄则漾着微笑,表面上平静如水,可学长那番分析却已同针一般扎进心坎里,落了种子、生了根。 一直到吃完晚餐,直人与澄之间都是沉默的。 这不像他们的作风,一向是无话不说的,却在今天有了如此长的时间没有任何一句对白。 因为各怀心思。 澄边收拾用餐后的碗盘,边惦念着足球队队员们一起去唱歌的事,想像那应该是很愉快的事情,而且还是他从未曾体验过的事物,真希望自己能拋下一切前往。偏偏他放不下自小一起长大的直人,东京街头人多拥挤,若无人替直人推轮椅,放他自个儿去闯,恐怕会发生不幸。 对啊,都是为了直人…… 澄抬头望向直人,却见直人已埋首看起泰戈尔的漂鸟集,不禁有些不畅快。 我都是为了你耶! 我放弃社交生活,但你却只会整天看书! 直人当然听不见澄心里的喃喃自语,而他之所以在饭后马上抱起书来看,也是有原因的。 他察觉存在于两人之间的不自然沉默。 没有人开口说话,他的焦虑随时间过去而累积增加。 足球社的成员们笑得好开心,嬉嬉哈哈成群结队去玩,澄却选择陪他回家。 他当然很高兴,因为彷彿证明他在澄的心里很重要,足以令澄放下一切。 然而这样的「放下」却也令他感到不安与歉疚,好似自己是个拖累与包袱,会令澄无法随心所欲地去享受高中生活。 大家都长大了,不应该如此互相牵绊才对,纵然他是个仅能与轮椅为伍的人,却不见得无法照顾自己。 自己再苦都无所谓,别将澄也拖下水。 「澄,」当澄已洗完餐具,自厨房走出来时,直人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你很想和足球社的朋友去玩吧?」 澄愣了愣,没预料到直人会提这话题。「说这个做什么?」 「以后,你想去就去,别样样都顾忌我。」直人轻笑着摇头。「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累赘。」 「谁说你是累赘了?」澄皱着眉头,儘管一方面直人说中了他想参与足球社额外活动的心思,但最后那句话却同时引发他的罪恶感︱︱因为今天在操场上,他真的曾经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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