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挥师急进 (第4/4页)
“也就是说。无论军事上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都不能代表我们征服行动的绝对成功。我们协助阿古柏,在这里屠杀了数十万不屈服于我们价值观的中国人。可结果是,他们的这种‘中华血脉’或者叫‘中国精神’,却愈加旺盛!这更加证明了‘中国文化’不可战胜,这个命题的正确性。 “当今的中国,看上去很虚弱;但是,积聚了数千年的那种神奇力量,却一直存在。它的确是一头还在梦中的‘睡狮’,而我们却在不断地刺激狮子的神经。我已经感觉到,它在渐渐醒来;当它完全醒来的时候,我们带给它的伤痛,和我们所扮演的那种不光彩的角色,它绝不会遗忘!凭借它五千多年的修炼,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不敢揣测。 “我的这些经历,逼迫我在深刻反思:我们大英帝国政府,不惜欺骗和杀戮;而心无旁骛地征服其他国家和民族。这样的极端行为,是否符合我们对人性、人道和人权的界定标准?是否触及我们设下的道德底线?我有种预感:我们这十二年所做的努力,是在为我们占领的全球最大的这块殖民地——印度寻找和建立安全缓冲地带。而随着‘战略缓冲国计划’的失败,在不太久远的将来,印度也将会从我们的手中失去,接着还会有下一个…… “但愿这种预感,尽量不要在可预知的时间和空间内成为现实。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大英帝国,将被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就像丢弃垃圾一样,扔进‘垃圾堆’。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看到,但又无法回避的。而这样的结局,却是我们大英帝国企图‘征服世界、殖民全球’的战略思维,自身造就的…… “关于您再次追问的阿古柏确切死因一事,我现在仍然无法给您准确的答案。正如国内的《泰晤士报》、俄国的《新闻报》和中国的《申报》以及各国媒体五花八门的报道那样,病死、殴斗致死、服毒自杀、谋杀、酗酒致死等死因众说纷纭,但都缺乏证据。 “很显然。‘病死’一说,对保留大英帝国和‘洪福汗国’的颜面,是最为有利的;即或没有任何的证据。虽然我在现场没有发现,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委托福赛斯爵士,赠送给阿古柏的那支镶有宝石的象牙柄韦伯利左轮手枪;但我收藏了死亡现场阿古柏手上的军刀,和他的侍卫长斯克德手上的牛皮长鞭。军刀是阿古柏的,可以确认;而那条十分精美的牛皮长鞭,绝对不是斯克德的! “我认为,这条牛皮长鞭的主人,应该就是送阿古柏去地狱的人!而且,应该是中国人——我的推断是中国人杀了他!如果按这个思路再推演下去,不屈服于阿古柏统治的土尔扈特部落嫌疑最大!毕竟阿古柏带给整个土尔扈特部落的深重伤害,是空前绝后的!虽然无法确定这些勇士到底来自哪里?但我钦佩他们的冒险精神!……我将把这两样值得收藏的物品,带回国内;可我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否解开这个困惑全世界的谜团? “关于寻找随‘沙曼先遣队’一起行动的‘克劳恩特工队’失踪人员的事,已经有了答案。克劳恩少校等雇佣军官兵,与沙曼将军的先遣队成员,已全部阵亡。他们都不是被中国的正规军队杀死的,而是被土尔扈特部落的布彦汗王和乌鲁木齐南山民团首领徐学功,带领的那些当地民间武装,围攻歼灭的。 “唯一幸存的,确定是测绘特工凯瑟琳小姐。她被俘后,先前在乌鲁木齐南山的徐学功民团;当下在土尔扈特蒙古部落,担任文化教官。我多次想办法与她联系,试图解救她回国。但她给我回信说:自己已经真正找到了毕生追求的生活乐园——也就是中国人的新疆。她会无比珍惜自己这个新的家园,今后不再回到英国。 “她还在信中说:英国政府的政客们,都貌似笃信基督;可对‘基督十诫’中的戒杀戮、戒掠夺、戒偷盗、戒诬陷他人、戒觊觎他人财物这些最基本、最重要的信条,都置若罔闻!无不一一触犯。与宽容、豁达、友善、和平的中国文明相比较;英国政府的疯狂扩张、剥夺他人生存权利的邪恶价值观,简直同自然界的兽类无异!那些傲慢、狂妄的政客们,犯下这些原罪之外的本罪,已经陷入地狱深渊,无法用善功进行自我补赎。因此,该被解救的不是她,而是大英帝国那种妄想征服世界、殖民全球的邪恶灵魂…… “我已经无法用我们‘战略缓冲国计划’行动的正当性,来说服她;其实很显然——我现在也说服不了自己。她已经给自己起了两个中国名字:汉语名字叫‘徐雪莲’,蒙文名字叫‘娜仁花’。 “鉴于伯克胡里已经将‘军事教官团’和我国雇佣兵的残余人员,拆分使用到最底层的连一级作战单元,我已经无法将他们集中后带回国内……这是我倍感自责的一件事。愿上帝与他们同在! “‘新疆’这个词汇。是120年前,中国的乾隆皇帝在平定准噶尔贵族叛乱后,亲自创造的!是‘故土回归’的意思。现在的新疆,再次回到中国人的怀抱,这也许就是‘故土回归’的天命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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