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君臣之隙 (第2/3页)
想到这里,阮元也不再强求,向嘉庆叩首拜过之后,便即离开了紫禁城。 方出得西华门,只听得前面又有人叫道:“阮侍郎留步!”定睛看时,原来是一行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为首的身着团龙补服,气度闲雅,自然是成亲王永瑆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仆从。阮元也连忙行礼见过永瑆,道:“回成亲王,在下当说的话,都已经与皇上说完了,只是……皇上还没有答应开释稚存兄。” “伯元,你也尽力了。”永瑆安慰道:“其实这件事,你本也不该参与进来,归根到底,还是我和皇上的事。只是可惜了你,也可惜了稚存了。对了,皇上可有因你前来劝谏斥责于你?他也正在气头上,你这样若是把他惹怒了,日后做官也不好做了啊?” “成亲王放心吧,皇上并未责罚于我。”阮元道:“这一年来,皇上为人处事,我也看得清楚,既然他愿意重用我来办事,自然也不至于因为一件与我无关之事,就对我罢官夺职。说到底,皇上还是仁慈之主啊。” “那样就好。”永瑆道:“剩下的事,也只有我能办了。归根到底,他是皇上,我却是他皇兄。这是皇阿玛的意思,所以我也没有再与他争夺皇位之念,可皇上他又怎么能放得下呢?或许就在今日,我也该与他做个了结了。” “成亲王,您又何必……”阮元也担心永瑆不顾自己安危,反而做出自害之举。 “你放心吧,我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心里清楚。之后的事,就不劳你担心了。”永瑆笑道,只是阮元听来,这句话之中,却也是饱含苦涩。 后面嘉庆兄弟的交谈,阮元就不得而知了。那时嘉庆屏退了身旁一切内侍,就连纽祜禄氏和张进忠,也不知二人交谈言语。 “皇上,臣知道,当年皇阿玛立储之时,能做太子的皇子,也只有我们二人了。但皇阿玛已经选了你做皇帝,臣也绝无半分觊觎皇位之心了。其实不瞒皇上,我性情如何,我自己清楚,皇阿玛也清楚,诗文画艺之事,我确是喜好过了头,再也出不来了……皇阿玛想要的太子,今日的大清皇帝,就应该是皇上这样能勤于政务,能匡扶时弊,不拘泥于所好的皇子啊?所以那时,我原本就没有争夺皇位的念头,每次升赏百官、上呈贺表,我也是有心自炫才学,只因为我清楚,我这番才学,多让皇阿玛知道一分,皇阿玛不立我做太子的决意,也自会坚定一分啊?所以皇上,臣又怎能在皇上亲政之后,再起争夺皇位之念呢?”永瑆道。 “皇兄多虑了,朕对皇兄,并没有半分猜疑之心。”嘉庆道。 “那皇上可曾忘了,那日万寿寺之会,皇叔对我二人所言呢?”永瑆续道:“皇叔说得对啊,我大清开国以来,几乎每一次易代之事,都是一番腥风血雨,为了争权夺利,几位皇祖被皇玛法圈禁,皇伯也被废去宗室身份。这样的兄弟相残,父子相忌,害了多少人,又误了多少国家大事啊?那时和珅权势日盛,若是我兄弟二人因争夺太子之位的缘故,竟然兄弟阋墙,那日后的大清天下,就真的要走到倾覆那一日了。所以我兄弟二人发下誓愿,无论哪一人做了太子,都必须接受皇阿玛的那个结果,没被立为太子之人,绝不得有任何二心,必须竭力辅佐未来的皇上。将来无论谁做了皇帝,都要兄弟协力,铲除和珅,再兴国朝盛治。这一番话,臣是一直谨记,也一直照做的啊?难道皇上,竟还是信不过臣吗?” “皇兄,你与我说了这些,朕都记得。朕眼下只是将洪亮吉下了死牢,将来定罪问斩,也是他洪亮吉要上刑场,皇兄却与朕说这些做什么啊?”嘉庆依然不愿松口。 “皇上,臣知道,臣平日与那些学者文人,交往是多了些,可臣这心之所好,却也是改不得了。皇上的心意,臣也明白,臣一边兼着军机大臣,一边与这些好名好言之士交往颇密,其实是不利于皇上的。其实臣看了之前旧制,自乾隆二年军机处复立,成为定制以来(军机处始建于雍正七年,本来只是西北用兵临时设立,当时怡亲王允祥作为领班军机大臣进入军机处办事。雍正十三年雍正驾崩后,军机处一度被改为政事处,直到乾隆二年,才正式定立军机处为决策机构。),从无亲王入主军机处的先例,臣本是不该在军机处当值的。既然臣逾越了先例,加上洪亮吉之事,让他先将奏疏递到臣这里,是臣有过,还请皇上责罚于臣,革去臣军机大臣一职,听臣自己归家颐养天年便是。”永瑆知道,如果自己在政事之上不做任何退让,只怕嘉庆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只得自行引退,既为了营救洪亮吉,也为了消除嘉庆疑忌之心。 “皇兄,朕并非绝情之人,又怎会如此苛求皇兄呢?皇兄做这军机大臣,又没有任何过失,怎么能由朕来开革于你啊?至于洪亮吉的事,朕想着再过几日,再下决断不迟。你也先回去吧,万寿寺里,朕与你相约无论谁做了皇帝,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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