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彩云消逝 (第4/5页)
前的七品编修,也就大不相同了。” “这一年下来,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伯元升了三品,平日朝会,便要参与,每年秋审,也自有一席之地,此外入值之事,也要耗去不少时间。而三品以上官员,要做的还不止如此,皇上依例每年要巡幸热河,三品官员常有随驾之事,即便不随驾,也往往要到密云、张三营的行宫迎驾。此外还有大祀、耕猎、会试同考……伯元,若是你继续在京为官,这些也都要一一参与啊。” 杨吉道:“那……其他人不也一样忙碌吗?为何他们家中,就不似我们一样辛苦呢?” 那彦成道:“其实家家都是一样,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哪个少了?只不过别人做官久了,处事自然从容些。不似你们这样,家中一生变故,便不知所措。伯元,这也是你运气好,若你是因家中爱妾染病,便去告假,只怕眼下你顶子已保不住了。” 眼看杨吉仍是不解,只好继续解释道:“你们是想问,为什么别的官员,家中有人染疾,他们却依然可以不废公事?杨兄,你们家除了你管理家事,这些会馆门房偶尔可以帮忙,还有何人?若是伯元日后要去热河随驾,你分得开身吗?你们家中若是再不多雇些仆役,处理杂事,杨兄,只怕过得一两年,你也会支撑不住的。” 阮元道:“东甫兄,其实这些,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之前我家中一直清俭,并未用过多少仆役啊?” 那彦成道:“伯元,你也和民间那些读书人一样,认为家中仆役众多,乃是骄奢淫逸之举,是也不是?有些富贵人家,仆役千百,这自然不可效仿。可你眼下家中,竟连三五个人都找不出,你一个三品官的日常家事,他们已是应付不过来了。而且官至三品,同列之间往来交游,日常账目开支,也都需要专人打理。若是你这些家事都处理不好,你却要如何再去考虑公事?按朝廷定例,三品官员俸禄,是七品官的三倍,这多出来的银子是做什么的?自然是为了添置仆从,处理这些家事了。” 阮元听了,也不禁有些惭愧,这一年来他虽然谦逊小心,可毕竟初升三品,想来也确实有很多事做得不成熟,让那彦成这些友人为他忧心不少。也对那彦成道:“东甫兄今日,教训的是,想来小弟这一年来,也办错了不少事,以后小弟一定引以为戒。” 那彦成道:“这也怪不得你,旁人从登科到入仕三品,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还有不少人一生都无法登临三品呢。他们循序渐进,自然对这些细务更加清楚,伯元入仕才三年,就做到了詹事,想来是需要时日了解这些俗务的。至于尊夫人的病情,其实还是要看天意,伯元也无需自责。”说到这里,也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道:“伯元,你后半年不得俸禄,家中只会更加拮据,这些银子我先借于你,家中开支,夫人的医药,也都需要银子啊。” 阮元看这几张银票,约有百两之数,却又怎能受得起?那彦成看他神色有异,也劝解道:“眼下你家中事态紧急,便多用些银子,也是无妨。若你不想无功受禄,也好,这银子你日后还我便是,只是还需量力而行,我不着急的。”阮元见那彦成已将他心意点明,再行推却,只怕反令那彦成不快,也只好收了银子。 眼看日渐黄昏,那彦成也只好离去,可想着江彩的病情,阮元心中又怎得平复下来?只好陪在江彩床边,一直不敢离开,不知什么时候,神色已然恍惚,竟然睡去。 待得醒来,已是二十二日上午,眼看江彩兀自未醒,阮元也一样的茶饭不思,只好让杨吉备了些薄粥,想着江彩若是醒了,再喂她喝下。可直至下午,江彩也全无动静,这几日连番劳顿,阮元坚持得一会儿,便已不支,又睡了过去。 也不知到了何时,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轻轻唤道:“夫子、夫子……”依稀便是江彩的声音,阮元大喜,忙睁开眼睛,只见灯光之下,江彩双目微睁,竟然已经醒了,一时大喜过望,忙搭住了江彩的手,想扶她起来。 可这一搭上手,阮元心中却忽然一惊,只觉江彩衰弱已及的手臂上,竟无半点暖意。阮元心中忐忑,又将手放在江彩脉搏之上,发觉她脉象极轻极浅,具在表面,又纷乱无序,竟已是绝脉之象。 阮元略知些医道,知道若是出现此种脉象,江彩性命,恐也只在这一夜了。一时也愣住了,只喃喃道:“杨吉,快去叫医生来,彩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医生到了,我让他用最好的人参,我……” “夫子,我知道了。”江彩看阮元神色,已知其中因由,只摇了摇头,道:“夫子这些日子,用了多少药,我心里清楚,若是天数使然,夫子不该和天意过不去的。只是……只可惜,那年桂花树下,许下的重阳糕之约,彩儿不能如约了……” 阮元听了这一句,更觉心中痛楚,乾隆五十一年他得中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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