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慈母之爱 (第6/7页)
回去念书为是。” 阮元道:“娘就放心吧,李先生那边既然让我回来帮忙,自然是对考学的事有信心的。娘要是不放心,儿子明天就回去,准保不会耽误学业。” 林氏笑道:“你不止有学业的事,还有亲事呢。你江家妹妹那边,上个月来人问了,说彩儿这也十七了,问什么时候能过去迎亲呢。要我看,不如今年冬天,就把礼成了。要不再过得两年,彩儿都快成老姑娘了。” 阮元道:“婚事的事,总要爹回来做主才好,等这边安顿好了,儿子就给爹写信,绝不会耽误的。”眼看一个大箱子装着阮家那些旧书,两个短工搬起来有些费力,便走了过去,帮着抬箱子。 林氏见阮元走得远了,想着有一件事还没说完,略大了点声道:“你江家妹妹我见过的,是个好孩子,以后到了咱家,可一定……”原本天气酷热,林氏呼吸便有些困难,这时一抬高声音,突觉气息不畅,头脑一昏,竟然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 阮元将箱子抬入侧屋,突然感觉后面不对劲,回头看时,林氏已经在地上不动了。阮元大惊,忙跑过去叫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可叫了半天,林氏都没有醒过来。 眼看林氏情况不妙,阮元和杨禄高忙去请了郎中,家中没收拾好的东西,一大半也只能放着了。郎中们认为林氏是身体虚弱所致,帮忙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可谁知到了七月末,林氏竟渐渐高烧起来,眼看到了八月,各种药用下去,都没有效果。 阮元眼看林氏情况不妙,也赶忙写信给阮承信,告知家中变故,希望阮承信迅速回家,但即便如此,也要耗上半月工夫。眼看这一日,郎中为林氏诊完脉,回到正堂,只是叹了口气。 阮元惊道:“先生,我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郎中道:“令堂原是身体虚弱,恢复精神,调养气息最为重要。可这绝非一日之功,即便用了药,也要她自己安心修养才是,这少说要半年了。可近来几日,气候变化不定,令堂寝居之处又易受风,想是又有邪毒入体。这样便是想用药,也很困难了。” 阮元不解,郎中又道:“令堂原本体弱,用药少了,不能驱邪,可用药多了,令堂自身便难以承受。我怕有个万一,始终不敢多用药,可今日……令堂只怕……小相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阮元听了郎中的话,只觉母亲恐已无力回天,这一两日只怕已是诀别之日了。忙跑回林氏居处,见林氏气息奄奄,脸色惨白,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阴阳两隔了。阮元再也忍不住,扑在林氏身上哭道:“娘!娘快醒醒,不要不管元儿……” 林氏缓缓睁开眼睛,见是阮元,自知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儿子说话了,但仍然异常安详,笑道:“元儿,娘身体什么样,娘自己清楚。其实这一两年来,你帮着操办家事,娘都看着呢。你一直做得都不错,就算……就算娘不在了,娘也对你放心。” 但听母亲的话,母亲也知道这就是诀别了。阮元更难自制,哭道:“娘不要自暴自弃,娘会好起来的,等娘好了,家里的事,也不用娘再操办,都给儿子办就是了。儿子还要……还要再养娘四十年呢。”林氏这年四十七岁,所以阮元有这样一句。 林氏道:“娘都快五十了,都说五十知天命,娘没什么看不开的。只是……只是你还未成家,没看见彩儿过门,没看你读书有成,倒确实有些遗憾。但娘相信你,也相信彩儿,这些事你都会做好。” 自知自己已在旦夕之间,林氏也想到,这时应对阮元说的,只能是最重要的话。阮元读书为人,自己亲眼看着,绝不会有问题。可阮元交友不多,之前又险些和无学后生来往,只怕以后交往多了,会误交损友。又或不顾自己情况,强行给朋友出头。便道:“元儿不要安慰娘了,娘只有最后一句话,你若是听了,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心满意足的。” 阮元知道再哭也没有用,便恭敬的贴在母亲耳边,听林氏说话。 林氏道:“元儿,你读书学问,娘从来放心。可你这十八年来,大半时间在学习,交友不多,娘还是想再说一句。若只是读书没天赋的朋友,也就罢了。但若是不爱读书,反而说读书无用的,还有明知国法纲常,却强说自己有理,诱你去犯的。只要他做了,便无论如何,不能再与他交往。元儿可记住了?” 阮元点点头,林氏又道:“你为人善良,小时候为循儿出头,娘也没说什么,你做的对。但循儿天性我知道的,他性子质朴,不会说谎,可外人却……却是未必。有时……有时或许外人心虚,便会对你有所隐瞒。若是不明就里,去给他们强出头,只怕……只怕最后反而害了你。若有这种事,可务必要小心。”阮元年纪毕竟还小,没经历过这种朋友,便也答允了。 林氏看着靠在身边的阮元,这才勉强看清了些。道:“元儿长大了啊……想起你爷爷在的时候,你和他很像呢。以后若是遇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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