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妻 第72节 (第3/4页)
郗氏紧张地舔了舔唇,道:“你是不是给你父亲下药了?” 荀简贞笑了,那张阴沉的脸上突然绽出个笑来,诡异得就好像是腐尸堆里开出的花,你知道它是吸收了尸体的养分后才能如此灿烂,可是你仍旧不能否认的是,它真的很美。 她的声音轻轻的,与门外的雪花一起落了地。 “是啊,等跨过正月,他就该死了。毕竟梦贞一直很期待新年,让他死在年里,未免过于晦气,煞风景了点,是不是?” 第92章 还没有等郗氏把荀简贞的话想明白, 江寄月就来了。 经过荀简贞的冲击,此时郗氏心绪已经平复很多, 可以心平气和地看着江寄月, 只是那目光里总有些思量在。 她从前觉得荀引鹤是天上清冷的月,是难以窥探的秘境,可此时, 她望着江寄月,不知道为何也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江寄月是来告诉她,她可以出祠堂了。 郗氏无比诧异:“你便这样放过我了?” 郗氏原本以为江寄月就算想不到那些磋磨手段, 几句言语奚落还是可以的, 可谁想,江寄月不仅没有嘲讽郗氏, 还选择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 江寄月定定地看着她,那眼眸里有并不掩饰的同情, 直到此时,郗氏也不得不承认, 江寄月是很好懂的一个人, 她就如琉璃那般干净,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眼底, 也容不下任何的杂质。 江寄月道:“你已经足够不幸, 足够痛苦了不是吗?我无论做什么, 都比不过你先现在所承受的那些痛苦, 不是吗?” 两个反问, 反问得郗氏不仅哑然失语,还想仰天疯狂地笑。 江寄月说得并没有错, 这世上没有比无望的未来更令人痛苦了, 江寄月根本不需要针对她, 她就已经遭受了足够的报应,既然如此,又何必弄脏自己的手。 江寄月只消看着她,走出这祠堂,走进宅院里,就可以时时欣赏她蒙受酷刑的痛苦了,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如谢氏般麻木不仁。 可谢氏再麻木,也有一双女儿作伴。荀简贞再狠毒疯狂,也是在为谢氏谋求未来。 只有郗氏什么都没有,她连谢氏都不如。 郗氏从地上爬起来,跪久的腿已经没了感觉,她一个踉跄又摔了,那般狼狈,她闭上眼,此时一双手扶到她肩头,稳稳地把她搀扶了起来,郗氏惊讶无比。 这两天来,她接受过的每一次好,都来自于意料之外的人。 江寄月轻声道:“我曾经处于你的处境,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并不会对你雪上加霜,你放心。” 她松了手,后退一步,向郗氏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郗氏不由转身看她,祠堂外撑伞立着荀引鹤。 他身披黑色大氅,身形伟岸,望过来的眼眸冷冰冰,又仿佛空洞地看不进什么,直到江寄月走到跟前,他才突然和活起来般,把油纸伞遮在江寄月的头顶,拎起半件氅衣把江寄月搂住,那些风霜雨雪就这样被挡在了外面,与江寄月再没有关系了。 郗氏在那瞬间,觉得荀简贞说得话说得对极了。 * 天上飘着的鹅毛大雪,地上的雪也积得厚厚的,暖靴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江寄月从前生长在南方,对雪总有蓬勃的好奇心,即使这已经不是上京第一天下雪了,但每一片雪,在江寄月那都是初见。 她从氅衣里探出手去,想接片雪花来,荀引鹤温言:“仔细手冷。”说着便要把她的手塞回去,又道,“这次又没带暖手炉,侍剑早在我这儿告你的状了,说你总不爱用手炉,要我说说你,可我说了,你也不听啊。” 江寄月道:“总是捂着手炉,手就贪暖,离不开手炉了,就跟残废了一样,很耽误我做事。” 她总是有那么多理由,荀引鹤也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北方冬天不比南方,冷多了,你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没必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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