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生死之交(1) (第2/2页)
月依也不是憨傻的人,今夜若是没有人寻到他俩人,在这坑里必死无疑。 随即脑子里想了半晌,觉得该坦白些什么,便主动开口说道:“其实,我骗了殿下” “你是想说,随本王北返绝不是因为购粮耽搁了,渝州你叔父未有停留等你也不是因为怕误了水路入京的时辰而是其他缘故,对否?” 月依点了点头:“其实,随殿下北返,我也不知道叔父是为何要作此安排” “刺探军机,或者另外一件本王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杨宸说到此处,在暗里轻哼了一句。 “哦?殿下知道?”月依提了提兴致,她的部落里,最懂人心算计的,一个是叔父月赫,一个是兄长月腾,二人皆是仰慕中州风土之人。领军打仗还可,论其心计,月依全然就是张一尘不染的白布,所以也想听听杨宸的话。 从那日渝州城里赠衣之后,还有那大醉之后是杨宸亲自背她照料她的雨夜里,月依便对这个自己好似从未看清的男子提不起太多的恶感。相反,莫名的有了一种依赖,一种不可以说清的依赖。 而且这种感觉在李易所谓的看相之语,自己刻意疏远杨宸多日之后愈发强烈。 “你叔父,或许是想让你同本王交好,在朝堂上替你们南诏美言几句” 杨宸说来,月依点头称是:“军机一事,从渝州之后,我便觉着不对,可不明白叔父为何不直言,与殿下交好之意,叔父倒是提了半句” “你叔父不知我大宁朝堂,本王在朝堂里,全无根基熟络之人,其实根本不能替你们南诏说些什么,何况,封王替外夷美言,定会让有心人妄加揣测,定个私通外藩的名头” 说完之后,暗里瞧着有些不解,又说道: “本王是朝臣眼里不受陛下宠爱的皇子,任谁都可以横踩一脚,本王替你们说话,才真是落人以口实,授人以柄” “今夜或许就要死在此处,那些事,与我无关了”月依叹了一句,其实照她心中所想,若是他日被嫁去了藏司,为那红教僧首的儿子为妻,或许才真是生不如死。 “胡说,本王乃是陛下之子,有天命照拂,怎么会死在此处” 杨宸的话语里故作的不甘,无非是想抖这月依再宽愉些,对月依这个比武能胜过自己,又生得一副好容颜的女子。杨宸其实并无太多的他想。 起初是试探,故而有那故作无赖,胆小懦弱,骄横不法的举动,月依便信了,对他多有鄙夷,可知此人除去领兵打仗,全无心计。 继而是利用,想用那不需要多少时日便能猜破的购粮由头,将计就计,探明些十二部的内情,为他日扶弱击强做些准备,利用月依对自己的一份信任,在他日给大宁的骑军踏入南诏做个铺垫。 可最后,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受,不同于青晓的年少相知,不同于白梦的琵琶声起生怜悯,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一种好似很早之前便相识相知的亲近。 是这种同为一类人的亲近,让杨宸在阳明城的街头会生了带她去潘家饮酒的念头,是这种因为其天真和无端信任而觉着的亲近,让杨宸在渝州的码头想着赠衣于她,好让其可以不会为大宁北地的严寒而苦。 一人为自觉不受宠的皇子,连封王都好似是平白占了一份便宜的事,连封号都是自己父皇心头逆鳞的楚王,五年不得圣眷的疏远,注定了让这个年少心怀抱负的七皇子殿下在发恨自强之余,心底生出了一片荒芜。 这片荒芜,绝不是那平乱后礼部赵构宣的那道盛宠无比的圣旨可以抹平,绝不是那四王赐金之最便可了事的无辜。 一个为自小受宠的月家独女,为了兄长继位的大事,脱去了裙摆换上铠甲,擦去胭脂水粉染上层层血迹,不得不离了吊脚楼从了军伍的妙龄女子,可最后却发觉被那最爱自己的父亲,要当作筹码一般送去藏司和亲。 比起和亲,其实更像是平白无故的送礼,月依恨的,不是突然的错愕,而是全无准备的变故。可以为了南诏百万军民而死于疆场,但为了百万军民用自己去藏司做那一生的活死人,月依有些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的还有自己那南诏百年来重新一统十二部的大英雄,怎么此刻变成了要用自己女儿去卑微求援的大首领。 “这样的首领,还不如不要”从离了南诏,月依不止一次如此想过。 相对静默无言了片刻之后,二人一同说了一句: “你” “你先说吧” “算了,还是本王先说” “嗯”寒江一柏舟的定南卫: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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