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焚宫之火 (第2/4页)
他从不对她细谈过去种种。 “你的仇家是谁呢?也去告诉父亲,叫父亲带兵去抓他来,随你处置就是了。” 他只是望着天空许久,还不忘用手遮住她,“不要晒坏了你。”女孩咯咯笑着,偷偷搔他的痒。只有她这样自然随意地待他。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仍止不住她那一串串笑,只好不住叫她:“小麑!我的小麑!……” 马蹄渐停。此处不知离猎场大营处有多远。天色已暗,东边一轮半月升上来,照得树梢草尖露色冰凉。元澈将她抱下马来,她如瓷偶人一般沉默,只是怔怔盯着他,似是整个人都魇住了。 元澈被她盯得不安,一时竟忘记正是自己抢了她来。 换一个人,该有多好,她如堕幻梦,似忘记了当下危险的处境,潭水样幽黑的眸子终于低垂下来。林间常年落叶深厚,她一双脚几乎都陷了进去。 他亦低头盯着她一双纤足。她略不安地牵过裙角,向后略略退几步,在深厚落叶中不免脚步踉跄。 他自后擒住她,她惊呼出声。却只有林鸟和虫鸣回应。他专心制止她的挣扎,“嘉祐那般风姿,他的妹妹果然亦很迷人。” 她终于醒悟,宁王对她,满是男人的欲念。 她无助摇头,美丽的黑发四散飞舞。他如此放肆,却没有人保护她,她是父兄送给亲王的一件礼物。而他只想提早品尝下已属于自己的小女子。 猎场的秋夜如此凉。华美织物与月光流动,衣物纷纷零落于地。少女肌肤裸露于月光之下,是世间无匹的美景。她的抗拒与他相比,弱小如风中秋叶。 她想要呼救,在他的侵犯下却发不出呜咽之外的声音。她最后的庇护也已离身,她成了别人的猎物,势必要受他的玩弄折辱。 “母亲!救救我……”她痛呼出声,将她带至这痛苦人世的母亲已经离开,并不会回应她,而禁锢着她的人却停了下来。离开他的支撑,她跪倒在林间落叶上,乌发被身。 “你是叫了‘母亲’?”他离开她,她的无助呼唤莫名中止了他的欲念。她对他的抗拒并非矫饰。她的屈辱和厌恶都是真的。 她是想求助于已故的母亲,来消除那刻的恐惧与屈辱。 “母亲”,多么陌生的字眼。他注视着她,她衣衫凌落,已经几近赤裸,眼中盈满泪水,神情冷漠地回视他。 她肌色透彻如月光,夜色里如妖似魅。仿佛心弦拨动,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唇,划过她的颈,留在颈窝,指尖传来的,是血脉的紊乱搏动。他闭目将她拥紧。 她的衣物被他的侵犯尽数污损,此刻不堪穿着,他只好以玄貂裘掩住她。 她安静地坐在他的马前,他那男子的体温和熏香笼罩着她,马鞍硌着她的身体,这极异样的感觉却令她平静下来。 “你很想念母亲?”他问。 她不回答,只是在秋寒中瑟缩得更紧些。 不知为何,此刻的她让他想起幼年的自己,又令他想起自己那面目模糊的母亲。那时的他徘徊于生母的殿阁之外。久不见天色的女人反不易衰老,被幽禁的疯女人还同盛宠时一样年轻妖娆,赤裸之外,只以一件男子的玄貂蔽身。 “母亲!”他隔着窗棱呼唤。 殿中人只发出小女孩似的一声怪笑,娇声吐出一串北境语。 他为了那一声“母亲”受了责打。 他缓缓道:“别这样沉默,跟我说些什么都好。” 她不知此语当作何解,只好继续沉默。 待宁王带着她回到猎场时,天几乎开始放亮了。那时猎场边缘多是李氏家臣,颇有几人见到宁王用自己的玄貂裘将李瑽自马上抱下来。幸而不体面的消息终是压了下去。秋猎的队伍逶迤回京,那之后便是皇城的秋宴。 秋宴后她直欲回家,而太后却着意挽留。于是赴秋宴成了不得不尽的礼数。她满心忧惧,躲在后面,穿身最不起眼的雨过天青色宫装,发间除一支素面金簪绾起乌发如云,只埋了几只珠花,唯有一双坠子映得脸颊通明,不像寻常宫娥。她左右望去,女官和公卿世家的命妇们无不珠鬟玉鬓,便安下心来。 皇帝坐在宗庆殿最高最深处,身后只立着几位内官,手里把玩着一只青璃杯,遥遥指示殿中。“彼真国色也。”高度和深度隔离了众人的感官,使得众人在宫廷秋宴这样场合都难以判断帝王的喜乐。 “官家,那是臣妾的幼妹。”李昭仪谨慎回答。 皇帝一言不发,酒杯停在唇边,忽地饮尽,随手将酒杯撂在案上。 内侍躬身,扶住杯盏,不作一言。阶下几人闻声抬头,却见皇帝神色如常,内侍正低头斟酒,便又重新沉浸入殿中乐舞中。 皇帝又饮尽杯中酒,神情明暗不明。如果今夜把她留下,或许凉国公是愿意的。他牵过李昭仪一只手,在她掌心里写了一句话。 李瑽此刻浑然未觉,只低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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