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浪子 (第5/5页)
顿时透出一缕诡异的绯色。 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酒液,谢映之不忍直视,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他走过去,把那些掉地的珠玉器皿捡起来,顺便指腹沾了一点酒液闻了闻,便心知肚明了。 他摇头道,“容绪先生,你这药酒的方子不全,药材不纯,用法也不对,而且酒要温着效果才好,你盛放在玉器里,酒都凉了。药效减半。” 容绪顿时大惊失色:“彦昭……你,这都知道?” 萧暥不是什么都不懂吗?怎么感觉懂得比他还多啊? 谢映之随口道:“这酒中有萦香、合欢、苦素,金髓几位药材,萦香补血气,调理精阳亏虚。但是这合欢,先生还是不要相信那些江湖术士的信口胡言了,并没有你想要的那所谓的功效,至于这金髓……” 容绪瞠目结舌,当面被人教导怎么用药听得他面红耳赤,而谢映之那双明澈的眼睛里,俨然还是一种严谨的学术探讨的姿态。 这回是容绪不敢直视了,他惶惑地盯着自己再次流血的手,这场折子戏里,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谢映之见他目光迷离神智不清,看来这玉壶冰泉用量还毫不含糊。这人越醉越深。 这药劲是层层递增上来的,最后会完全失去意识任人摆布,所以容绪将这玉壶冰泉和玛瑙酒器里的药酒配合着一起使用,对他那位主公真是特殊照应。 谢映之心道,如果今天来的不是他,是那什么都不懂的小狐狸,这会儿水都煮熟了,狐狸毛也褪了。 容绪今天交代出来的不仅是前朝丑闻,更间接导致了先帝驾崩和之后的兰台之变。 如此大罪,如何容于天下? 这是王氏最大的把柄了。 但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如今的时局,北方有北宫达,王戎在盛京掌握兵权,西南有赵崇,凉州还没有安定,还是要留三分余地。 毕竟尚元城也还需要筹运,萧暥的军费开支今后几年都会很大。此人还有用。只要攥着他这个把柄,就不怕他兴风作浪。 谢映之从怀中取出一粒青色的丹丸。 服下这药,等一会儿容绪醒来,只会记得这晚是他自己筹划的一场折子戏,只是戏中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把他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心中的秘闻都告诉了萧暥。 至于说了多少,他不会记起来,但足以让他醒来胆战心惊。不知道有多少把柄落入萧暥手中。 谢映之叩开容绪的唇,将丹丸放入他口中,冷不防手腕被扣住了。 “彦昭,你忘了桃花渡吗?”容绪喃喃道,眼中颇有几分失意的潦倒。 谢映之本来已经问完了,怎么还有? 这人还交待上瘾了? “永安城的桃花渡?” 谢映之倒不奇怪,毕竟江南江北风月之处,哪有容绪没去过的。 容绪将他的手捂在心口,低回道,“皎皎兮如轻云之蔽月,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 “我取道花丛几十年,从未见过少女的娇俏,少年的风流,全在那人一颦一笑间,雌雄莫辨颠倒众生。我已年逾不惑,原以为此生是不会再动真心了。” 谢映之微微有些意外,容绪这种人也会动真心? 不禁问了句:“何人?” 容绪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真是手如柔荑……” 谢映之无语地抽回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窗外天色微明,他今天一早要启程前往鹿鸣山,如果花间酒醉不能成行,不仅失信于天下诸侯,还会成为士林笑柄。天下人皆言萧将军沉迷声色乃至于此。那么他文昌阁策论为萧暥洗清的名誉,也会再次蒙污。 他看向依旧烂醉的容绪,心中冷然,居然还有如此阴险的用心。 谢映之不再耽搁,起身就要走。 “彦昭,你就从来没有为什么人动心过吗?”容绪忽然在他身后喊道。 谢映之已走到门口,偏首淡然道:“我不会眷念不长久之物。” 闻言容绪忽然痴痴笑了,“不是没有,只是未遇,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千秋万年,都不如红尘中得一知己相守,百世苦修,不如遇见斯人的烟花一瞬。” 他说话时已经颠三倒四,癫狂的笑声也被风吹的断断续续。竟颇似十多年前的疏狂浪子。 “你醉了。”谢映之说罢关上了门。 天边一抹霞光,清风拂袖,谢映之走出楼阁,眉心却微微地漾起了一道轻褶。百里牧烟的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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