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粮荒 (第2/2页)
是带回来一些米面。 第二个法子就是借粮,如今州府没粮,白波的粮草也被韩杨带走大半,但匈奴积蓄了两年,勉强还有一些,太原、上党、河东的大族也还有不少存粮,陈冲派幕僚一一去府上筹集粮草,只是效果却不佳,不少人都推辞说,乱世之下,没有一粒米是多余的,倒是美稷看在陈冲的面子上,还是筹得了一些,约有八万石左右。 但这远远不够,陈冲干脆和刘备打了商量,安排一部分流民,分发给他们兵器,让他们先到河东的大族府中去闹,他们装聋作哑得了。 可这个法子很快落空了,倒不是因为没有兵器可调,而是河东忽然下了一场大雪。 好大的雪!好早的雪!阴沉了一月的上苍,似乎仍然没有任何怜悯,它残酷地落下如斗的雪花,一夜间将天地盖上一层冰冷的帛布,空气中笼罩着冻结的氛围。这场雪让陈冲措不及防,他赶紧拉着借来的八万石粮米往河东运,但是雪太大,反而堵塞了山路,以至于他只能一边派人清理,一边给车轮都裹上皮毛,在泥泞中艰难的前行。 如此走了一旬,陈冲终于领着车队从漫长逼仄的吕梁山道里走了出来,他先抵达的是平阳,可是平阳的惨象已使他目不忍视了,更是不敢置信。 十余座粥棚在他的厉声督责下已经搭好了,十余口大锅也正在大火上熬着粥,活着的人却并没有抢着来排队,而是到处散坐着或是躺在雪地上,这些人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还说什么让他们劫粮呢? 更有惨者,离活人不远处,雪地上躺着好些死人,这时正让平阳县内招来的人从车上抽下竹席,在一具一具将他们裹起来。 陈冲满目凄然,回头向一个粥棚望去,目光立刻严厉了。 平阳县令也来了,这时披着厚厚的鹿皮大衣,居然还有一个苍头替他搬来把胡床,摆在一口大釜的灶火前,在那里烤火。 谷陈冲对身边一个州府的幕僚说:“把平阳令叫过来。” “是。”那个幕僚走到了篝火前,“县君,陈使君请你过去谈话。” 平阳令站了起来,走到陈冲身边:“陈使君。” 陈冲问:“这么多死了的人怎么掩埋?” 平阳令答:“眼下正在找人,准备挖一个大坑作义冢,一处埋了。” 陈冲又问:“还有那么多活着的,就算有一碗粥喝,夜间睡哪里?” 平阳令叹了口气:“我也犯愁。这么多人哪有地方让他们睡。” 陈冲急问:“那就让他们冻死?” 这个平阳令乃是出身南阳,朝廷任命的大族子弟,本来跟着王邑叛乱,心中就有所不虞,此时看陈冲急颜厉色,心中更是生气,顶着说道:“使君莫要胡言!谁想他们冻死了?” “粥棚不设在城里,让这么多人大雪天都待在荒郊野外,不就是想让他们冻死吗!”陈冲的目光倏地刺向平阳令,他受伤的左眼此时显得格外锐利。 “这么多人,都进了城,怎么安置?”平阳令脾气上来了,毫不示弱。 陈冲呵斥道:“你睡在哪里?你的家人睡在哪里?不是都住在城里吗?你有地方睡,就没有办法安置这些流民!” 平阳令一怔:“陈、陈使君,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陈冲“呵”了一声:“你要我怎样说话?我将平阳交给你管,不指望你有多大的操守,也不指望你出钱出力,只希望你记住,平阳的百姓都是你的子民,你对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女儿也这样吗!我告诉你,粮食我已经给你运来了,不够我还会想办法运,哪怕去偷去抢!但从今天起,这里再饿死一个人、冻死一个人,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干了!” 平阳令听得这一阵疾风骤雨,这才想起已身处乱世,不由有些气馁了:“那陈使君给我一条明路,要是使君来当我这个县令,该如何办是好?” 陈冲重重说:“把县府腾出来,把武库米仓腾出来,还有庙宇道观,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县里所有能腾出来的地方都腾出来,让难民住进去!他们没有衣服,你就多发点柴,让他们生火!生得越旺越好!” 平阳令仿佛听到了天大的荒谬事:“有、有这个道理吗?” 陈冲冷笑:“我告诉你,我在雒阳当祭酒,在西河当太守,从来就是这般!施了这顿粥,把粥棚挪到城里去!” 说完这句,陈冲不再理他,大步向那些雪地上的流民走去,大声说道:“粥很快就熬好了!父老乡亲能坐的都请坐起来,能站的都请站起来,再躺着就会起不来了!喝完了粥我们都搬到城里去,你们县君给你们安排了屋子!听我的,都起来,起不来的,请别人帮一把!”说着他自己先走到一个老人身边蹲了下去,将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手臂拿到自己肩上,将他半抱半搀扶了起来。 扶起那位老人,陈冲的目光向平阳令和那些县吏这边望来:“你们还站着,是要我一个一个请吗!” 县吏幕僚人等都奔了过去。陈瑞聪的季汉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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