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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地,他这次突然不想要再加油添醋了。「三幅......虽然可能只是角落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又心转过身去,将门票放在桌面上,拿她用来压重要文件的小卵石固定着。然后,向阿树笑了一笑。「我会去的。」 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句话,却彷彿将连日绵绵的细雨给穿破缝的阳光。 这刻起,他突然真正地感受到了这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一路走来没有随着里程而逐渐扎稳的脚步,终于又重新踏在了追逐梦想的道路上。 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雀跃、感到期待,问心无愧地大声喊叫--成功了?自己真的成功了!原来当作品被放上展览的这一刻,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甚至都止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太过用力在喜悦上,连站都无法站稳。 整个就是莫名其妙。 他蹲了下去,埋头哭了一场无声的宣洩,让又心完全不知所措。 她并不明白阿树此时的反应,完全没有头绪,毕竟两人仅仅只在那间酒吧里聊过一次天而已,而只凭那样根本不足以让空转两年的他们变得靠近。 但她没有打断他,也不打算就这么搁着不管,只好待在书桌旁,依旧静静地陪伴。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阿树的手机响起。 他看见来电显示,便先将眼泪给擦乾,清了清喉咙后才接起。 安静过头的套房里,让人清楚地听见那端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阿树说话的语气在这时变了一个样子,又心知道那是他从没对自己出现过的态度。 要说俩人之间没有什么,那大概就是爱情了吧? 在一旁听着会感到嫉妒吗?她认为自己并没有这种情绪,只是「原来如此」这样子的想法。 等到阿树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他又再擦了一次脸上的泪,才不好意思地尷尬笑笑。 「那么......要来的时候,再打通电话给我。」 他向又心说道,视线还是无可避免地去到了地上那些箱子。不过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过问离职的原因,就算俩人之间的关係已经不如以往那般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变得更好了?他还是不晓得该怎么向她表达在意。 也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关心吧?阿树打从心底的认定。 「嗯......」至于又心,眼见在他准备要离开之前,突然有股声音告诉了她,得把握现在开口,否则,大概会就这么永远地错过了。错过的是什么?她还不知道,到底要把握什么?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但、一定得试试看才行。「......有住的地方了吗?」 「欸?我吗?」当然啊?他都自知问了个蠢问题,便赶紧回答。「住的地方......我这几天都是住旅馆的。」 「今天呢?」她继续追问,眼神却开始不敢直视阿树。 「今天啊......等等可能在附近找找吧?」而他满脑子却是忙着在盘算存款还能够他在台北拖多久。 「留下来吧?」 「欸?」 他并不明白。 「留下来吧。」 她只能再重复一次。 「这、」 事后,阿树会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时心脏会突然跳得这么厉害。他也不会明白,怎么会想起了薇妮的那些话。 那个传说中个性好、有成就、有责任、完全可以照顾起又心的、和自己完全天差地远的人。 他才是应该待在这间套房里的人吧?而不是自己,自己就只会继续耽误她罢了。造成谁的负担这种事,阿树真的不想再贪心下去了。 要是真为了她好,就别再逞强了吧? 但在阿树还没想好该怎么表明以前,又心却在内心两端的拉扯之中先行投了降。 她把那株还没燃烧起来的火种捏熄,幸好,仅仅微温。 「......是刚刚来电话的那女孩吗?」随着话语说出口,她的心情却也突然松了一口气,不如预料中的失落,而苦笑着。「有人陪在你身旁了呢?」 「......」 阿树并没有办法回应这句话,因为这同时也是自己的疑问。 是吗?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了吗? 没有心思解题,他仍是只有沉默。 「展览我会去的。」许久,又心笑了笑。「我会带薇妮一起去的。」 「啊、好......」 「那么,我还得洗个澡、整理东西呢?」 「呃、嗯......」 「会有点忙哦?没办法招待你了呢?」 「啊、啊!好......」 「嗯......那......掰掰?」 「啊、」非得要看见那声苦笑,他才听得懂又心的意思。「那我就......先离开了?」 「就不送了。」 「掰、掰掰?」 「嗯,再见。」 最后,关上门之前,是她毫无瑕疵、如纯白提防一般地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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