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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怎么了?」他问。 「我不知道。」肖桓说,强撑起一抹微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吧。」 习齐瑟缩着动了动,肖桓反而加大了抱着的力道。 「对不起,小齐,再、再让我抱一下,我真的是怕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脆弱地哀求他再抱一会儿。 习齐的手尖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表情仍然空白。 他披着毛毯虚浮着脚步去开门,正因为没特别想甚么,所以当大门前站着这位染着一头奇异青蓝色头发和蓝色眼线的男人的时候,他既没有预料到,也丝毫无惊讶,心情平淡如水,只是睏。 「一脸呆滞……」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忘了我要来是吧?」 「有点……」习齐訥訥道,侧身让虞诚进门。 听见他的回答,虞诚嗤笑了一声,「鬼他妈的有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 虞诚大包小包来拜访,一手提着她从澳洲带回来的零食纪念品,另一手拿着附近热炒店买来的晚餐。习齐领着他去厨房,跟着他一样样将糖果饼乾拿出来整理进柜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虞诚越是相处越是把他当长不大的小朋友,去哪里玩带回来的大多是零食类和有趣的小吊饰小玩具。不一会儿柜子就放满了。 虞诚将热炒店外带的青椒炒牛肉、铁板豆腐、炒青菜等等六样菜摆在餐桌上,听说店里的老闆年纪六十出头的老师傅,头秃了一半,肚子跟孕妇差不多,是厨房里最年长的,也是出菜速度最快、脾气最暴躁的,习齐没见过人,但去店面吃饭时听过他的吼声。 「你哥刚说顺路去买个牛奶,会晚点回来,让你先吃。」 「虞老师一起吃吗?」 「不用,你吃吧。」虞诚耸肩,「我等下有个烛光晚餐。」 习齐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虞诚左手无名指上玫瑰金色的婚戒,他知道虞诚有个稳定交往的澳洲男友,不过印象中半年前虞诚来拜访时手上并没有婚戒。 虞诚见着他的视线,大方地举起来给他看个清楚,笑叹着说:「我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习齐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虞诚说:「我以前很不屑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承诺啊、爱啊、束缚啊、仪式感啊不管是甚么,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这种贵得要死又没用的东西也就是商人才想得出来的把戏,人难道已经可悲到必须用物质来证明心意的地步了?」 「现在呢?」习齐不禁好奇。 「现在啊……」虞诚翘着脚,喝了一口习齐刚才给他到的水,说:「当然还是不屑啊!」 习齐一愣,虞诚大笑:「我老公是我遇过最俗气的人!我这次去澳洲找他,像平常一样去餐厅吃晚餐、逛书店、看电影,晚上去看夜景,聊天聊到一半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束玫瑰,99朵,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叫我打开来。」 「然后你就接受了?」 「是啊。」虞诚说:「就接受了。」 淡淡语气,他的笑容犹如浅浅翻涌的浪潮,「很早就接受了。」 习齐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他甚至抓不着精确的情绪,开心?祝福?感动?表感交集?思维发散着,飘在未知的氛围中落不到地。 虞诚仍然笑着,「我们月底要办一场小型的聚会,不超过三十人,邀一些亲朋好友来我家吃蛋糕、玩游戏、间聊甚么的,当然这是他极力要求的,作为不办正式婚礼的补偿。」 对方还未开口,习齐几乎是霎那间就预料到了下一句话。 「你来吗?」 习齐的第一个反应是惊讶,这几年的相处,他或多或少感受得到虞诚虽然外表和谈吐尖锐,让人不敢亲近,但同时拥有折服人心的魅力,他带过的学生、共事过的人许多至今仍在联系,甚至是出书后吸引的一眾粉丝有几个「看得顺眼」的也会偶尔约出来吃饭,总之,他交友广泛,在今天之前,习齐从未想过原来自己能排上前三十名。 他吞吞吐吐地说出自己的心情,引来虞诚一脸扭曲的表情,他恨恨地开口。 「干,你自己数,我们认识了几年?」 「……十年。」 「亏你还记得。」 虞诚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习齐还没反应过来前弹了一下他额头,吓得他往后缩,回过神来才发现根本不怎么痛,他傻傻的模样取悦了对方,斜斜勾起的嘴角全是嘲笑,弯起的眼底却沉淀着暗沉沉的温和。 11 十年。 对习齐来说是比较模糊的概念,人类记忆混乱,而他本身的「病」更加重混乱,他像一锅瓦斯炉上沸腾的水,底下的泡泡衝上水面,只有在衝出桎梏的一瞬间他才能意识到自身的存在,转瞬之间水膜破裂,又归于混乱。 在疗养院的时光中,比起医生、諮商师、肖桓、习斋、虞诚等等来来去去的人,大多时候,留下的印象都是五顏六四的蘑菇;疗养院之前的时光,是一抹灰败的景色,他说不出何年何月成为ivy,想不起肖瑜死亡的过程,他曾经因为苦于丢失的过去而撞墙自残,医生说这很正常,很多受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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