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不会在意自己有多高,海也不会在意自己有多深 (第2/2页)
长。 花羞羞愧说道:“母亲为我准备了多年,我却仍然不能满足族人的全部认同。如果不是有娲皇骨剑,族人想必已经提前举行花祭大会,摘下我的花冠,将我推翻。” 在她说话之间,这片如海的花的世界中,那些亲近迎合她的气息纷纷扬扬地升起,凝结为渗入虚无的芬芳,汇聚到她头顶,渐渐凝为一顶干净曼丽的花冠。它由千百万亿种花编织而成,缀满了一个种族的期望。 但它不够稳定。 他们一行在花海中飞驰,花羞头顶的花冠不断地有细碎的花瓣折落,消散在虚空中。花羞秀气的眉心凝得越来越深,她对此无能为力,甚至是失措。 周虞轻哼一声,伸了伸手。 他和花羞曾有过一段漫长的默契,长到见证了一个世界的起落,从一点有机物到生命和文明铺呈于人间。当他伸手,花羞便将凝结的眉心展开,从容地掀开袖子,如一阵云水摇荡,从中飞出一道暗红的线。 它是一口剑。 周虞摄住这口剑。 他慢慢地呼息出一口气,这口气灌注在这口剑中,剑体的暗红色骨节变得璀璨起来,如一层流淌的光,萦绕在骨节之外。它鲜活了起来,黯淡中绽开生机,它的剑光像一条红的线,刺开一切阴霾和不稳。 剑落在花羞的花冠上, 那些纷纷扬扬,不断折落的花瓣,像跳脱不安的人遭到强力的镇压,刹那间凝滞。 但它们之中,仍有一些格外活跃的花瓣,于短暂的迟滞之后,发起猛烈的挣扎,愤怒的情绪升起,冲击着娲皇骨剑。 周虞弹了弹指尖, 暗红的剑光颤了颤,衍生出一道细微的红线。 红线穿透一片湛蓝的花瓣。 于是这片如海的花的世界的深处,不知多么深远的世界,升起一条激烈的光,湛蓝的光影浮于天空,呈现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孔。这脸孔的眉心处,出现一点极其微小的孔,线一般微小,从中流淌出深蓝刺眼的血液。 血爬行在扭曲的脸孔上,面容于是变得越发狰狞,直到渐渐布满惊惧,死灰的颜色从其瞳孔深处斩开,像花朵一样盛放。 一个极其强大的生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情绪的数度转变,从起初的愤怒,到痛苦,继而是流血后意识到死亡降临的绝望,以及迅速认清不可逆转的结局,于是决定在死亡完成之前宣泄歇斯底里的暴怒! 这张面孔彻底爆炸,化为一支花,它有妖冶的颜色和动人的枝蔓。 这支花覆压过来。 周虞又弹了弹手指,娲皇骨剑便飞起来,掠过长空,横着一斩,斩断了它的枝,又竖着一劈,劈开了它的花瓣。 它便在凄凉的一声悲叹中跌落。 花羞骇然失色:“那,那是怨花娘子……我们族中的族老啊,资历还在我母亲之上,我儿时便听说,她在山的巅峰,海的深处……” 李霜也讶然道:“周虞,莫非你已经是……你究竟是什么境界?” 周虞皱了皱眉,说道:“境界这种东西……意义其实不大。山不会在意自己有多高,海也不会在意自己有多深。”安知的高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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