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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下一软,靠在了墙上。 谢行圭……怎么会是谢行圭呢……。 前世,他刚当上丞相,便一手将大权全揽了过来。那时候便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御史,连日参他,甚至在朝中对他破口大骂。他当时胸中仇恨淤积,又才掌大权心浮气躁,便干脆寻了些罪名,破了朝中不杀文官的规矩,把这御史的九族诛了。 家中孩子女眷,无一幸免。 这御史,便叫谢行圭。 他没想到,自己前世泄愤一般的举动,杀的竟是戴文良的心上人。 怪不得他前世领兵回来,便被家里骤然安排了一桩亲事。难怪他辞官离去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冰凉陌生。 自己前世……当真是个恶贯满盈的鬼怪。 前世时,自己还嘲讽他,说他不懂什么叫血海深仇。他分明是懂的……那血海深仇,便就是与自己的。 疏长喻双手指尖冰凉,紧紧地握成了拳。他双腿颤抖,嘴唇也惨白地紧紧抿着。 他微微仰头,眼前就是碧蓝如洗的一片苍天。这老天为什么不让他直接死呢?他作恶多端,深恩负尽,为什么放过他? 让他重走这一遭,是教他赎罪吗? “疏三公子。”就在这时,疏长喻身侧响起一声清朗带笑的唤。 疏长喻侧目,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前世,就是这副面孔在景牧登基大典那日,带着这样的笑容站在他的牢门外。也是这幅清朗带笑的口气,对他说: “早闻敬臣多智近妖,这一年下来,果真襄助在下平步青云了。如今新皇登基,恶人皆落得该有的下场,敬臣也当放心了罢?”说完,他笑了起来。“放心了,便可含笑九泉了。” 那日,若不是景牧的亲卫及时赶到,自己便早已被这人指使狱卒用白绫勒死了。 时至今日,疏长喻都记得。他当时被勒住喉咙,气息微弱,神智逐渐消散时,这人温声道:“敬臣这腿,便是在下的手笔。敬臣喜欢吗?实在是在下怕这牢门锁不住敬臣,一定要断了你的腿,才可放心。” 这话,便是从他那个一见如故、引为此生知交的挚友口中说出来的。 若不是这人,疏长喻就算是罹受了残疾、牢狱和亲人尽失的痛苦,也仍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疏长喻。可这人,是疏长喻最黑暗的那两年里唯一的光芒。两年中,他心中除了悔恨和痛苦,便就是日日夜夜地替这人谋划——或者说,替他二人谋划。 他二人一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将这天下当成一盘棋局,一起下赢了。 可这人这两年,也是把自己当个棋子利用的。如今用完了他,便要毁了这棋。 当时,疏长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景牧的宫殿中。可周围一片金碧辉煌,在疏长喻眼中便像是阴曹地府一般,黑白一片。 他自己,就是个已死的人了。 已死的人,就该下地狱。身在地狱,便定要做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 疏长喻前世的确不是个好人辣……虽然是真的很受欺负,但众人皆浊,他也不应当同流合污,做和他们一样的事情 不过说说容易,落在谁身上,保持本心都是件很难很难的事 人无完人,希望姑娘们依然能喜欢疏丞相! 第20章 陈年旧事,疏长喻该计较的早就计较过千百遍了。如今看来,都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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