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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时间,正欲起身之时,忽听门外有人窃窃私语。 “里面还跪着?” 一个人踮着脚悄悄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还跪着呢。” “哎哟,这叫什么事,往常见他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生出这等歪心思来?他跪着倒不妨,可怜少爷却被他连累,也跪了一整天,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听说少爷还被老夫人打了二十鞭,哎哟,我光是听着就不忍心。”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转头一望,顿时目瞪口呆: 厅堂里,柳应一脚踢开已经被破开一个大洞的门,长腿一迈,就从门洞里跨了出来,森冷的目光锁住两人身影,缓缓从一张脸滑到另一张脸上,声音阴冷无比:“你说,少爷跪了一天?” 第33章 少爷,忍着些 祠堂里。 冉季秋跪在蒲团上,僵直地挺着背,他的下巴上仍挂着已然干涸的血迹,脸色也变得惨白,身形更是摇摇欲坠。 他的双腿初始还有些麻痒,渐至刺痛,随着时辰的推移,渐渐失去了知觉,背上的伤也火辣辣的疼。毕竟不是寒冬腊月,虽然他穿着冬衣也厚实有限,加上冉母气怒攻心,用荆条抽打时并不手软,二十记抽下来,不说伤口破皮与否,青肿是难免的。 日已过午。 冉母正在气头上,她不发话,没有人敢给他送饭。 冉季秋却半点也觉不出饥饿,完全是凭着胸中的一口气在支撑。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恋慕柳应的事被发觉了,母亲才会勃然大怒。不过后来他才知道,母亲打他、令他跪祠堂,是因为柳应来提亲了。 不是因为知道他是断袖,是因为他“勾引”了男人来提亲,令冉家丢了脸,也败坏了名声,所以才会罚他。 他突然就不想去求得母亲的宽宥了。 尽管他知道,如果他现在乖乖去母亲面前认错,千方百计剖明心迹、向母亲分辩自己不是断袖,再赌咒发誓要好好用功早日考中进士,那么,母亲再怎么发怒,最终还是会宽宥他的过错。之后,只要他干脆地斩断和柳应之间的任何情思,他就又能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冉家小少爷,以后中了进士做了官,还会是受人敬重的冉家老爷。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因为母亲是为了他好?好到逼他亲近女人,甚至不惜给他下药? 冉季秋心灰意冷。他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冉氏历代先祖的牌位,眼里干涩发痛,却流不出一点泪。 做人怎么这样难。 罢了。他本来就是断袖,改不了,如今也不想改。 那么就让它去罢。 不必求得谅解,也不必求得宽宥。 他是个断袖,令冉家的列祖列宗蒙羞,玷污了冉家的百年家风,那么就让他在这个祠堂里,跪到死为止罢。 日头渐渐西移。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祠堂门外探头探脑,须臾,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学着冉季秋的模样,乖巧地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那是个女童。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摆得高高的牌位,又转头好奇地看着冉季秋。 过了一会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来,“小叔。”见冉季秋没有理他,她想了想,压低声音,呼哧呼哧地用气声喊:“小叔——你为什么——跪着呀?” 冉季秋依然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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