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绮罗传香度良辰(下) (第2/2页)
笺更加有说服力,王韶甚至让韩冈把存在架阁库中,过去百年来所有关于古渭、渭源地区的公文、信笺和资料都搬到他的官厅中。 相对于这一片土地的面积来说,需要检视的文牍并不算多,毕竟只是大宋最偏远的地方。但绝对数量不少,各种泛黄发脆的纸张,堆满了一张桌子。 韩冈今次不好再隔岸观火,跟着王厚和一群胥吏一起,抖着卷册上厚厚的积灰,帮着王韶寻找过去在秦州曾经任职过的官员所留下的对古渭寨的看法。 几十年的纸张发黄发脆,翻看时必须十分小心,动作稍大一点就会碎裂开来。而且很多纸张已经被蠹虫当成食堂,上面都是啃咬过得窟窿,得仔细分辨,推敲着上下文,才能确认文字的内容。韩刚等人不得不加以誊抄,重新抄写下来。 “玉昆,你今天面带春色,是不是遇见好事了。”王厚翻着公文,一边誊抄,一边随口问着。 韩冈哪能说实话,也随口回道:“是啊,早上过来时刚刚遇到一人,说是某位官人好久没去了,她家的女儿怪是想念的,还请我与某位官人一起去。” 王厚闻言吓了一跳,手上的卷宗差点都脱了手,他回头偷眼看了一眼高坐在上的王韶,转回来压低了声音,“玉昆,你怎么知道的?” 韩冈瞥了王厚一眼,忍不住笑道:“是刚才某位官人跟我说的。” 王厚脸上顿时变得精彩起来,好半天,方恨恨的说道,“好你个韩玉昆,竟敢使诈!” 饱暖思淫。欲,人皆同此理。韩冈只是稍稍清闲了一阵,就忍不住收了严素心。王厚前段时间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也清闲得很,他在秦州又不像他老子那样有个小妾服侍,当然私下里要找地方抒发一下。 韩冈不知道王厚找的是谁,但能肯定有。成功诈和,韩冈笑着回道,“兵不厌诈。” 见韩冈得意,王厚更是悻悻然,反瞪一眼,“君子不逆诈,不亿不信。” 这是孔子的话,不逆诈,不亿不信,不先猜疑别人欺诈,也不怀疑别人不诚实。 王厚说自己是受孔子教导的老实孩子,韩冈回了一句,“狂狂汲汲,诈巧虚伪。” 庄子借用盗跖之口骂孔子,说孔子的主张,颠狂失性钻营奔逐,全都是巧诈、虚伪的东西。韩冈是不要脸皮,直接说祖师爷都是如此,他一个徒子徒孙,使个诈不过是见贤思齐。 韩冈不打算把自己局限在小小的陇西,要想走上更大的舞台,只是想要让士兵们每天都洗一个热水澡,进士的身份就不能没有。这段时间即使在忙碌,韩冈也没放下书本,他的儒学水平,在原主的基础上也在不断进步中。能随意在对话中引用经典中的文字,就是韩冈这段时间努力的结果。 而听到韩冈厚颜无耻的回答,王厚一挑眉毛,还想继续再斗两句,却听到重重的咳嗽一声,看过去,上面坐着的王韶脸色早黑了下来。 两人不敢再扯淡,忙低头干活。 结束了一天的案牍生活,韩冈回到家中。进了后院,就看着严素心从井口提着桶水,往厨房去。平日里做得很轻松的一件事,但今天她却是步履维艰。提拎着水桶,小碎步的,一步步挪着。 韩冈走到她身边,探手接过她手中水桶,柔声问着:“还疼吗?” 严素心先是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韩冈,方安心下来,可脸色又红了起来,声音细如蚊蚋:“不疼了!” 又伸过手,要把水桶抢回来。 韩冈一手拦着她,拎着水桶往厨房里走,笑道:“既然不疼了,那夜中就来我房里。” 严素心脸色突然有些发白了起来,不敢说不,却也不敢说好,显是昨夜的疯狂把她吓到了。 韩冈见状,哈哈又调笑了两句,倒好水,便一如往日的惯例,走进正堂去向父母问安。 但房中的韩阿李却是虎着脸,完全不见早间见到严素心跟在韩冈身后的喜色。她看着韩冈进来,就立刻叫起:“三哥,你舅舅被人打了!” “舅舅被打了……”韩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凤翔府的李信之父,自己的亲舅舅,“是谁干的?!”他厉声问道。 “你冯家的几个好表弟!”cuslaa的宰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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