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雪衣娘 (第3/3页)
飞入人家,食人。” 他说:“这位郎君也好读志怪?” 白微之把竹简挂回腰间,点头道:“往年大庸国鲜有妖魔现身,今岁正灾妖频发,我从灵丘走到玉京,途中见过不少妖魔之事,这才找了些志怪搜异类的书读。” 辛园中的年轻英杰来自大庸各州,大都乘车,就算屈尊用脚,也得绑上神行甲马,日行千里,比车马还快,真一走一步过来的,算是怪胎。 “你是走来的?” “你也是?” “是。”. “这倒是缘分,值得对饮一杯。” 白微之拿起桌上玉壶倒出一杯酒,举杯示意。 李蝉端酒饮下。 白微之用放下酒盏,袖口擦了擦嘴角,打量眼前的青年,又犹疑了一会,摇头道:“不像。” “怎么不像?” “你脸白,哪有风吹日晒的模样。” 李蝉微微一愣,笑了。 “我好夜行。” “夜行撞鬼?” “鬼倒也不可怕。” “尤其貌美女鬼?” “的确有。” 李蝉一本正经,白微之只当这厮开玩笑,莞尔摇头,很快又收起笑容。 “我出灵丘后,见到不少灾民,尤其秋末入京前,我过衢州,还见到了人相食的惨状。且不说衢州,近来玉京大雪,街中也有冻毙之人,这桌上一颗莽吉紫柿换得的粟米便能救许多人命,怎么有人吃得下去?” “若非亲眼所见,所谓‘人相食’,不过一句话,三个字而已。” “有理。”白微之点头,虽觉得李澹喜欢说胡话,却也聊得下去,“你何时进的玉京?” “也在秋末。” “却没见过你。”白微之望着李蝉,“你是黎州人,来玉京应该过了成崤关,也该过岐州了吧。” “不错。” “咦,这时间……你可见闻了青灵县之事?” “只是有所耳闻。” 白微之略有失望,“你方才说鬼不可怕,我以为你说的是那昌平鬼主。” “我没见着昌平鬼主,不过也见了些别的妖魔。” 李蝉移开话题,说起途径易州时见到的蝗神之事。二人就各自的途中见闻,交谈起来。 …… 宾客逐渐来齐,长乐、灵璧两位公主上席,坐在上首。 那位唐驸马作为一方名宿,入阁称赞了后进诸生,又拿出藏品,供众人观赏,还诵读了当年的《辛园雅集图记》,将褚生与当年名士作比。那幅画圣之作《辛园雅集图》,唐先却卖了个关子,当作压轴,要等到宴毕才拿出来。 唐驸马邀请褚生赏玩藏品时,一名身材高大、容貌儒雅的青袍青年在一旁帮衬,是唐先的侄儿唐清臣。 唐清臣乃孟诸唐氏嫡系,生有异象,被怀胎两年才离开母腹,生而能言,素有天才之名,曾得悬空寺龙游子点拨,久居栖梧山下,月前,以一篇阐释修行的《照临辞》声名鹊起,得了个“栖梧凰儿”的名号。 不多时,果品茶点被撤下,宾香阁里摆上了酒宴,主持酒宴的人不知不觉便成了唐清臣。 酒宴未开,一只雪白鹦鹉飞到桌前,四顾一圈,昂首挺胸诵道:“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众人称奇,唐清臣解释道:“这鹦鹉唤作雪衣娘,是常乐公主适唐驸马时,从宫中带来的。这位雪衣娘能诵诗四万八千首,当年辛园雅集时,杨公为它作过一首诗的。” 坐在上首的李无上道:“雪衣丹嘴陇山禽,每受宫闱指教深。不向人前出凡语,声声皆是诵诗音。” 唐清臣微笑,“不愧是灵璧公主,记得一字不差。” 李无上一笑,唤了一句雪衣娘,横臂接住飞来的白鹦鹉,“诸位不妨来玩个酒令。” 唐清臣道:“酒令的玩法多不胜数,灵璧公主说的是哪种?” “倒也简单。”灵璧公主葱指逗弄雪衣娘的黑喙,“雪衣娘能诵诗四万八千首,叫它随便说一句,若说的是‘我尚少年新白发’,席间生有白发者,吟诗作画、填词作赋,若不能,罚酒三杯。若雪衣娘说地是‘羞颜未尝开’,便是席间红脸者受罚。若是‘翡翠屠苏鹦鹉杯’呢。”她对雪衣娘笑了笑,“便要轮到雪衣娘你来喝了。” “不胜酒力!不胜酒力!”白鹦鹉受惊,逃飞窗下。 唐清臣笑,“这酒令有趣,不知诸位意见如何?” 席间响起一片“好”声。小鸽哥的画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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