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小步(二) (第1/1页)
雍台十分正式地接待了斐。两人在待客厅喝咖啡。 斐穿的赴宴装,满足了雍台的自尊心。 他客气地问:“斐,你这么忙,还主动找我,有什么事吗?” 斐淡淡地笑:“听说惠特尼俱乐部在选首席舞者。” 雍台立刻咬指甲:“他们那里又没有好苗子,选也是矮子里拔高个……” 意识到自己太过刻薄,他收住:“哦,其实没什么可选的,惠特尼跳得最好的就是孟元吧,那个单眼皮女孩,还有她的舞伴,叫什么来着,洛洛!想把扬挖走的臭小子!哼,扬可是我们这里的首席——” 雍台噎住,突然抬头看斐,明白了他的来意。 斐把玩糖匙,含了轻雾的眼睛垂着,带一些失落:“是啊,扬是达利亚俱乐部的首席舞者。” “不,其实,呃……” 雍台经营达利亚俱乐部以来,还没遇到过这种困难选择。 是扬,还是斐? 他们两个自入部就在一起,作为舞伴,本没有竞争的机会,从来都是我好你好。又有才能,一个悟性起来,另一个立刻追上,像天生的男女步,谁也不丢下谁。 如今分开了,难题却甩给俱乐部的经理。 达利亚也需要首席舞者。 那么是扬,还是斐? 雍台脑筋活络,很快想出答复:“斐,你和扬不分上下,但是让我去选,我会选扬——” 他把语气放缓:“不是我催你,但,一个没有舞伴的人是没法去评首席的,当然,也去不了金色剧院演出。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斐点头:“谢谢你,雍台,但如果,我有舞伴呢?” 雍台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声“啊”,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小心弄掉了冰糖。 达利亚之夜霓虹交错。 哥舒亚从露易丝的车上下来,扯了扯肉色丝袜:“露易丝,只要我陪小不点玩一年,裘纳德先生就会兑现他的承诺吗?” 她很傲。也许是因为裘纳德早上端着她的下巴亲吻,又解开裤子允许她又吸又舔,让她有了偷情的亲昵感,因此对露易丝说话,也随便了许多。 露易丝根本不在意,活泼地说:“会的呀,您要相信他。而且,哥舒亚小姐,我并不知道您和裘纳德先生说定了什么呀——” 露易丝像个小太阳,阳光普照,温暖每个人,实际上却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是哥舒亚最讨厌的类型。 偏偏裘纳德喜欢,留她干了这么久。 哥舒亚觉得自己像个小白痴,到处乱吃飞醋,便甩手扣了车门,将露易丝欢悦的“再见”甩在身后,大步走进了达利亚。 地下俱乐部,烟味冲,玩得开,音乐里还有电动棒的声音,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管弦碟没生灰,硬胶还起皮了,看起来播放的频率很高。 哥舒亚十分满意,给斐打电话:“行了,挺好,人在哪?” 斐和扬面对面坐,一人喝一瓶调酒用的Mixer。 接了她的电话,斐笑了笑:“在和我的女孩约会。” 扬走了,将斐的吸管也拔走。 斐委屈地端着瓶子,话说得含含糊糊:“什么小兔子,她脾气明明很坏的。你来二层,先见一见我们的经理。” 雍台大肆欢迎了哥舒亚,又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会来——” “觉得体育舞蹈没意思了,年纪也大了,就来了呗,”哥舒亚整理了灰玫红色的头发,“不希望我来?” “哪里会呢!”雍台赶快给她端酒,又踢了一脚安娜,“去给哥舒亚小姐端点冰饮来,越冰越好。” 乌尔塔多不认得哥舒亚,见面也叫“小姐”,被雍台纠正:“你们应该叫老师。哥舒亚小姐是大前辈,之前拿过市标和竞赛奖的体育舞者。” 乌尔塔多“哦”了一声,以为是雍台夸张。 但扬从后面来,说了句“老师好”。 乌尔塔多立刻觉得可信,补上一句“老师”。 “扬,好久不见,”哥舒亚想要掐扬的脸,被她避开,就调笑她,“听说你刚刚在和斐约会?约会的人为什么还要分开嘛。” “他最近患上臆想症了。”扬和哥舒亚碰了碰拳。 “我就喜欢臆想症。”哥舒亚知道扬无所谓,故意挑衅一下。 扬送了她一个糖浆裹青苹果。她吃得很开心,拍拍扬的大腿。 斐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雍台拽到一边:“哥舒亚小姐是你的新舞伴?” “是裘纳德先生介绍的,谢谢他了。”斐靠在两面墙的拐角,丢失了一半影子,“可以决定首席了吗,雍台先生?” 雍台张了张嘴:“当然可以,不过扬不会乐意的。” “那么跳几支舞,比一比呢?” 善意的笑比起恶意的,更让雍台畏缩。 “当然可以,扬应该也会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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