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原因 (第2/3页)
阶层,是那些本该坐在台上的观众。他应该像所有人一样,畸形凝视着矢莲。 千不该万不会,对这个美人抱有真情实感。 偏这点情根,还货真价实生了出来,刺得人心肝发痒。 “我今天去了水族馆。” “怎么?” “从前,我不能去。”矢莲无动于衷地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现在,我不能在水族馆待到晚上。” 说完,他又把头垂下。 就在黑泽崎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矢莲说话了。 他抬起一张被月光照得湿漉漉的白皙的脸,说:“大公子猜出是为什么吗?” 黑泽崎打量他,诚实:“你被鲨鱼咬过。” 矢莲扑哧笑出了声,语调轻飘飘的,“对啊。” 他站起来就要走,被黑泽崎截住。 “说。” 男人在他耳边,冷淡却有力地道。 这又是场对峙,两人对视着,似乎时间都要凝滞。 大概矢莲从黑泽崎眼里看到了什么,他终于轻轻地开口了。 “因为我的第一次就是在水族馆的晚上被发生的。” “——啊不,那应该叫做强奸。”矢莲笑了笑,“那时我九岁。” 在黑泽崎愣怔的时候,他用力把他一推! 一瞬间黑泽崎感到无法呼吸。他从矢莲幽幽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和自己的不堪。 每个字都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带来了本能的震惊和酸意。过了半晌,他重新搂住矢莲,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谁干的?” 见被攥得死死的,实在躲不了,于是矢莲轻轻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童年的阴影是需要解决的。”他懒洋洋地道,“今天我重新去了,觉得很好。” “……”黑泽崎干脆利落地交叉双手,一字一句地问,“谁干的?” 他声音很轻,但带了明显的锋利紧绷。大概怕吓着怀里美人,他眼睛盯着他雪白的脖颈,没有直视。 矢莲老老实实地说:“他快死了。” “病了?” “……是。” “你当时的养父呢?” 他其实想问,是不是他那个意外死亡的养父。 “……他不知道。” “……” 黑泽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压下了喉咙口涌上来的血腥味。 他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伸手将眼前的美人搂进怀里。 矢莲没有反抗。 幽静的夜色里,他们仿佛偷情一般的依偎着。 “……怎么愿意告诉我了?”黑泽崎喃喃道,心头像针扎一样,滚过一阵混着痛苦、怒气和酥麻的感受。 矢莲,矢莲。他在心里突兀地叫,一连串的心绪像海面上的气泡那样浮了上来。 矢莲九岁的时候,还年幼的时候,他才三岁。 矢莲是贫民窟出生的、后来被收养的,他知道。 他那时候在做什么?被所有人捧着,在金山银山上躺着,扔着玩吗?当年幼的矢莲——他那时候还叫椎野莲——被一个面目模糊的长辈压到水族馆里强奸的时候。他是不是在自家草坪上跟有血统证书的赛级犬嬉戏? 夜晚,是公园那种夜间露天晚会吗?是角落里的简陋草丛、狰狞的潮湿泥土上吗? 他是怎么和这个男人一起去的水族馆?被哄骗去的吗?被一只气球,被一根冰淇淋。他走了多少路,才到今天,已然成为珠宝加身,谁也打动不了的大人了。 矢莲受到过多少伤害?以至于让他创伤应激发作的时候,只能狠狠虐待自己的手背。 他真的是自愿的吗?他之后沦落红代,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他自暴自弃了吗? 这些问题,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都没有办法问出来。 他也没有办法顺着逆流的时间,去拯救那个孤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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