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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自去冲澡了。 等换过衣服,再拿起手机,他看到贺品安竟破天荒地给他回了表情——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仿佛为了呼应他的小狗点头,那表情正是一只手在摸小狗的脑袋。 阮祎心跳得厉害,他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不知道贺品安在想什么,且不敢去问。 晚上,剧组在酒店吃饭。他们剧组人少,先前都在群里打过招呼,聊过天,此时见了面也不算尴尬。阮祎长得好,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席间众人对他都很亲切。 他是制片姐姐亲自找来的,年纪小,相关经验也少,制片怕他会不适应,对他多有照顾。此时正坐在他旁边,问他有什么忌口,招呼他随意点菜。 他看过菜单,才想起这酒店很有名气,在这儿吃住都不便宜。 阮祎跟制片姐姐玩得好,因此什么话都敢问她,也并不怕人家误解什么。 “咱们不是资金有限嘛?” “现在富了!” “怎么说?” “前阵子又谈了个资方,特别爽快,钱包‘嗖——’地鼓了!” “姐姐真厉害!” “不过你的工资没法涨了啊!等杀青那天,姐给你封个大红包。” “嘿嘿,谢谢姐!” 他喝了一点甜甜的酒,脑袋晕乎乎的,但是并没有醉。 席间有人劝他酒,他说不太会,制片姐姐全为他挡下了,他心里很感激。 之前听制片姐姐说过,她谈生意,在桌上喝酒,曾喝到半夜被送去急诊。 阮祎对着镜子,看自己泛红的脸,他在水池里洗过,还是红彤彤的。 倒在床上时,他忽然想起贺品安醉酒的那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给贺品安打电话,也不顾现在夜里几点。 等待的时候,每一秒都很长,长得他想嘶吼,他知道自己在害怕。 那边接通了。 “喂?”贺品安是被阮祎扰醒的,他今天始终在路上往返颠簸,很是疲惫,此时却还是放慢了声音问他,“怎么了?” 不加掩饰地告诉他:“我害怕。” “怎么了?”这回语调放得更轻,贺品安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诱哄的口吻道:“怕什么?你跟我说。” “不知道。”他觉得脸烫烫的,心口酸涩,可是没有眼泪要流,“我也不知道。” “睡不惯吗?” “有一点儿。” “那我不挂电话,我陪你一会儿。” “好,你不要挂。” “睡吧,没事儿。” “好。” 这样安静了许久,贺品安攥着手机,始终没有放下。 那边忽而轻轻地呜咽起来。 他痛苦地开了口,他说:“爸爸,那晚好疼,我害怕,我害怕。” 贺品安蓦地捂住了眼,肩背因喘息而起伏着,静悄悄地,他缓了缓,给阮祎打字发消息。 贺品安:【我做错了,是我错了。】 贺品安:【点点不哭了。】 他这样劝解着他,攥紧手时,却感到了掌心里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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