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画梁春尽_第六章 - 心痒难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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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 心痒难抑 (第2/2页)

“赵太太”的春秋美梦。

    万嵎平了平气息,忽然又想到那日赵琮唤纪殊“曈儿”,于是问:“他表字如何?为何有人叫他曈儿?”

    碧海听他冷笑,心里并没什么好气,但又敛着不敢在万嵎面前表露:“回二爷,公子年未及冠,尚无表字,曈儿是公子的乳名,平常没什么人叫的。”

    话没说两句,纪殊蓝桥便回来了。蓝桥看他茶盏已空,作势要给纪殊添茶,被纪殊止住了。万嵎目视前方,伶官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水磨腔,缠绵婉转绕得人心头痒。

    戏唱了一折,万嵎感觉身边的人像是没了声息,忍不住侧眼去看,发现纪殊靠着椅背,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眯着眼,困倦得频频点头。

    本是给长兄过生辰的日子,全家上下亲戚朋友都在,他这般昏睡无礼,十成十是没有把万家人放在眼里。思及此,怒火绵绵延延地烧上脑门,万嵎刚想喝斥叫醒他,话到嘴边,却像什么堵着似的,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宽袂衣衫自然地垂落,露出那一截托腮的手臂,宛如一块上好的凝脂白玉;而他睡得浮着绯红的脸颊,映在靡靡春日中,比桃花灼灼还要绚目三分,端的是一副美人春睡图,见者无不心动。

    纪殊确实生得好,和阮怡棠那种山茶花一般的女儿家的甜美不同,他淡眉薄唇,凤眸狭长,又因自小和赵琮结伴读书,习得先贤夫儒,熟读经史子集,身上是一股清高自持的凛冽书卷气;而那眼梢微微上挑,出口挑衅时,更是多添几分讥诮伶俐,莫名勾摄人心魂,只一眼便觉得惊心动魄。

    不得不说,昌宏帝的眼光果真毒辣。那年上元夜,圣上将纪殊赐为少年赵琮伴读,应是看其二人皆慧根过人,气质如兰,待到他日,才子佳人相对书房中,研墨字画,朱笔丹青,光凭想象便知是如何一番美景。

    万嵎不禁面色沉了三分,而陡然之间,战场上刀尖舔血的磨砺又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似是有观察打量的目光往此处投来,转头一看,原来是阮怡棠的弟弟阮荣,目不转睛盯着纪殊这个“表嫂”的酥臂,眼睛都险些看直了。

    阮荣是谢姨妈生的儿子,也是阮家最小的嫡子,众星捧月般宠爱伺候,骄纵非常。阮荣年未及冠,不好学诗书,日日流连章台高街,沉溺温香软玉,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

    万嵎瞪他一眼,阮荣急忙擦了把哈喇子,收回自己直勾勾的视线,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装作先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副好听戏曲的样子。

    万嵎余怒未消,回过头一把扯下纪殊支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臂,吓得纪殊从混混沌沌的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只听万嵎低声道:“青天白日在中堂瞌睡,成什么体统。”

    纪殊刚刚醒过来,漂亮的眸子中还有些迷迷蒙蒙的懵然,似乎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连顶嘴都忘了,与先前反唇相讥时的伶俐截然不同。

    这副神态落在万嵎眼中,倏忽间像是有潺潺细水漫过心头,沁得人心中熨帖,只想搂入怀中好生疼爱一番。

    万嵎被自己心中所想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数年以来,我明明对怡棠一往情深。

    纪殊应该是自觉有些失礼,此刻端正了坐姿,直视戏台的目光中还有些倦意未消的懒散,漂亮清雅的相貌身姿,怎么看怎么顺心,甚至勾起一股股难抑的心痒。

    想将他宽衣解带,欣赏那盈盈可握的细雪腰肢。

    想与其放纵沉沦,不知今夕何夕。

    台上生旦净末唱着,无人察觉到万嵎微微咬紧了牙关,逼迫自己硬生生将视线从纪殊身上移开。

    但那种不舍的情感似是刻入骨髓,无法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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