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乖仔。 (第2/2页)
舞池的时候,台上乐队正好换到最后一曲,原本温柔的旋律骤然变成了复古迪斯科,所有人立刻摇头晃脑地蹦了起来,把林改吓了一跳。 他手中还紧紧攥着水杯,蒋少野好笑地帮他拿走,回过头时,蒋少野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长腿踩着节奏迈过来,白衬衫、黑马甲勾出有力的腰身,从那衣领往上,可以看见微微发红的滚动的喉结。 原来蒋少野,他也会醉,他也会热。 林改从没蹦过迪,他看蒋少野跳得好看,自己想学,也原地蹦了两下,像只兔子。蒋少野笑着给他打拍子,他就好像得到了什么鼓励,又用力地原地蹦两下。 “啊呀!”险些撞着别人,又被蒋少野拉回去。 蒋少野的手抓着他的手腕,说:“你跟着我。” “你说什么?!”四周太吵了,林改只能大声追问。 蒋少野对准他的耳朵嘶喊:“你跟着我!” 音乐声越来越高,一浪接着一浪险些要掀翻了屋顶,林改跟着蒋少野的动作亦步亦趋,让摆手就摆手,让跺脚就跺脚,虽然机械了些,但确实没有再撞到人,就像是蒋少野的一个小影子。蒋少野一回头就会看见他紧张的模样,一时心里涌上些难以形容的得意,拽着林改的手忽然往下落,落进了林改的掌心。 林改好像没有察觉。他的手不大,蒋少野将它包住了,汗津津的,在滚烫中又透出奇异的凉。林改下意识一挣,蒋少野的五指就顺势滑进了他的指缝,又举起来,一脸自然地教他手部动作。 林改的眼睫毛颤了一下。 * 在疯狂的肢体舞蹈中,林改满身是汗,不停地喘着气。可是他很开心。 也许是从离婚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 他猜测蒋少野一定也很开心。他能闻见蒋少野身上的竹香味已经快要突破正常的阈值,马甲里的白衬衫几乎被汗水浸透,周围有好几个omega都望了过来。蒋少野抓着他的手却更紧,多少带点粗暴地扣着他五指在舞池里盘旋——或许这就是那几个omega都没有动作的原因。 可是离他最近的林改,不得不承受着alpha信息素的席卷,竹香并不刺鼻,只是过于浓郁了,便使他宛如醉氧一般飘飘然,五脏六腑舒展开,一颗心像被泡在温泉里,蓬勃地跳动。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发情,所以也就不提醒了。 直到音乐停止,客人散去。蒋少野仍旧拉着他,像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往舞池外走,又一下子倒进雅间的沙发座。 林改让领班端来冰水,蒋少野乖乖地喝了,喉结滚动,一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盯住他。 “开心了?”他说。 他好像总是能猜到林改在想什么。 林改无可奈何地笑:“你是想逗我开心?” 蒋少野说:“你去外面问问,十号公路的老板,轻易不给人跳舞。” 领班突然扑哧笑出一声。蒋少野怒目:“吴嘉嘉!” 领班连忙收走水杯,跑去和其他员工一起做清洁了。 时近1点,酒吧里开始放出舒缓的散场音乐。这一个毫无章法的夜晚到底该结束,林改蓦地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机,果然他妈妈已经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他只好打开微信,诚实地告知:“我和同学在酒吧玩,放心。” 蒋少野一手扯落了领带,凑过来看他打字。沙发太软,alpha的身体憋屈地蜷靠上来,散发出令林改头晕眼花的热气。蒋少野又笑他:“你好乖啊。” 林改说:“我妈知道我今晚跟谁吃饭。要是她来问你——” 蒋少野说:“知道,你没有喝酒,没有蹦迪,没有发情。” 林改一怔,“倒也不需要这么保守,直说就行——而且我本来就没有发情。” 蒋少野却不说话了。 他朝林改身上又凑了凑,把林改挤到了沙发边缘。他好像一定要辨认什么东西,目光落在了林改的后颈。 “做什么?!”林改怕他胡闹,连忙抬手按住自己的抑制贴。 “乖仔。”蒋少野凝望着他的后颈,轻轻地说,“你没有发情,为什么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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