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 (第2/2页)
倒不是说他喜欢和泽玉仙尊一起睡觉,是他喜欢叫泽玉仙尊哄他睡觉,于是整个泽玉殿里休息得最晚的小沅,经常目送泽玉仙尊深夜抱着睡熟的淳纾彦,慢步送回纯阳殿,再神色如常地回去。 偶尔淳纾彦不去泽玉殿,晚上睡不着,就往死里缠小沅,要小沅和他躺一个被窝,还让小沅给他讲故事。 小沅两手叠放在胸前,躺得像个埃及法老,“你想听什么?” 淳纾彦歪着脑袋想,“想听那种……一听就犯困的。” 小沅看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那你听着,仙界真朝山有一洞天,号‘三金玄明天’,洞天内有一散仙,姓陈名矅,仙号遥光仙人。此人性情直爽,功法刚烈,行事不凡,常为世人所讥……” 他闭着眼讲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把自己讲困了,扭头一看,淳纾彦两眼水光透亮,聚精会神,“遥光仙人一剑劈开朱厌的头!嗯,嗯!然后呢?” 小沅崩溃道:“你不困?” 淳纾彦挠挠脖子:“不太困。” 小沅又道:“你想听能困的是吧?” 淳纾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小沅长出口气,开始背:“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人皆恶之,刑祸随之,吉庆避之,恶星灾之,算尽则死。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月晦之日,灶神亦然……” 小沅又一扭头,淳纾彦睡着了。 挽黥、袖宁和沈珏总能看见淳纾彦在泽玉殿留宿,牙酸得不行,来找小沅打听情况,小沅眉头一皱,“仙君,纾彦还是孩子,你们都想些什么事情……”太龌龊! 挽黥点头附和,袖宁皱眉深思。 沈珏道:“既然不是那档子事,那一入夜小师弟总往师尊怀里跑什么?” 小沅不允许淳纾彦被如此意淫,难得对几个仙君犟嘴道:“仙君,您管纾彦做什么?纾彦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了!” 袖宁拊掌道:“有理,所以小师弟喜欢……跟师尊睡觉?” 小沅思来想去这不和沈珏仙君一个意思吗?矢口否认,“不是!纾彦只是还小,粘人罢了,没人给他讲话本子哄着他睡不踏实。仙尊夜夜将他哄睡下了便送回纯阳殿了,哪有仙君们说的……纾彦有时候也要我讲故事给他他才睡得好……” 袖宁瞥沈珏一眼,传了“这不就问出来了”眼神,又对小沅客客气气道:“哄小师弟睡觉有趣么?怎么哄?” “有什么有趣的?”小沅一想就头疼,他这些日子快把道经背了个遍了,折磨程度堪比叫商业龙头立正背乘法口诀,“就是一起窝在被子里,讲故事,或者跟他说话……说到他困为止。”小沅说着也不知想到什么了,脸一红,“……太缠人,有时候还非要人搂着他,怪喜人的……他也不嫌硌……” 三个乾元听了,除了挽黥稍显冷静,其他两个简直斗志昂扬,摩拳擦掌,势要从仙尊手里抢人。 和小香饽饽一个被窝,盖着棉被纯聊天,如此天大好事,谁能拒绝!这浑水不趟不是真乾元! 挽黥话少,袖宁知分寸,只有沈珏当了师兄代表,厚着脸皮逗找了淳纾彦道:“小师弟,别独宠师尊啊,宠宠师兄行不行?师兄也可以哄你睡觉,被窝暖着呢。” 淳纾彦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双手抱胸,还紧了紧衣襟,躲道:“你乱讲什么?” 沈珏脸皮跟淳纾彦的鸡皮疙瘩一起扔地上了,一点儿不害臊,“小师弟总找师尊和小沅哄睡,我们几个师兄羡慕得很。什么时候同师兄几个亲近亲近……师兄几个夜夜点灯等着小师弟呢……” 淳纾彦惊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挽黥连道:“我没有,我没有。” 袖宁也道:“只有他,只有他。” 淳纾彦眼神古怪在三个人间来回跑,“你们仨变中庸,我考虑一下。” “小师弟好生残忍。”袖宁摸摸自己后颈,表情不甘。 “师尊也是乾元。”沈珏一样不服。 只有挽黥了然,扫了沈珏一眼,“你不叫泽玉,也不是兰花。” 袖宁和沈珏只当挽黥意指他们能力比不上泽玉仙尊,再不愿也只能认怂。都是乾元,太清楚实力就是硬道理,更何况物竞天择可不是只适用于求偶的条条框框,而是适用于整个世界的终极规则。博得小师弟青睐自然也是一样。 他们听不懂,不代表淳纾彦听不懂,挽黥话音未落,淳纾彦像是被戳了痛处,脸上露出惊慌而揪心的神色。挽黥不明所以,待他回神想要安慰时,才发现淳纾彦已经悄然离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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