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之蝶_第二十二章 受洗(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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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受洗(下) (第3/3页)

的形状和质感。亚当的皮肤在水下浸泡了四分钟后是冰冷的,但皮下的肌肉却散发着热量。皮是冷的,肉是热的,那什么是烫的?那样滚烫的东西,让弗朗西斯几乎感觉被灼伤。

    弗朗西斯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他找到了。他的心脏有力地兴奋地跳动着,挤压出一股股滚烫热烈的鲜血和一阵阵陌生凶猛的情感。那些从心房泵出的热血并没有流向他引以为豪的冷静的头脑,而是一路向下,涌向某个充血的部位。

    亚当靠在弗朗西斯的肩头大口喘着气,缓解着水下长时间窒息带来的不适。他也听到了弗朗西斯剧烈的心跳声,以及就快汹涌而出的情欲。

    他抬起大腿,膝盖分开弗朗西斯的双腿,抵住了弗朗西斯无处可藏的欲望。他比弗朗西斯矮,所以是踮着脚在做这件事的。他有意无意地蹭着弗朗西斯的阴茎,嘴唇却贴着弗朗西斯的耳垂说:“主教大人,我冷。”

    弗朗西斯倒抽一口凉气。他匮乏的经验使他分不清现在的状况。他应该做什么?对了,他应该为亚当擦干身子,重新穿好衣服,宣告洗礼结束。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享受着和亚当赤身相拥的每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耻的勃起,这让他想义正言辞地推开亚当,斥责亚当不知廉耻地勾引自己——可勃起的是他,又不是亚当。这样做只会显得他恼羞成怒,做贼心虚。

    总算多年的苦修让他还有一点理智做出行动。他伸手用袖子擦干亚当脸上滴落的水珠,他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亚当因为寒冷而微微泛起鸡皮疙瘩的脸颊,触摸到一对湿润柔软的嘴唇。他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一个愚蠢的农夫,将冻僵的蛇揣在怀里,想用体温温暖它,最后却被解冻的蛇咬死。

    此刻他抱着亚当湿滑柔韧的身体,正像是抱着蛇的农民。他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忍不住扳过亚当的脸,检查亚当是否生了一双蛇的眼睛。

    那是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眸子光华流转。他只在亚当的眼睛里看到了慌乱的自己。他的心脏突然感到一阵无来由的疼痛,像是被蛇咬了一口。

    他猛地推开亚当,扭头就走,是个不战而败的架势。

    亚当将黏在鼻梁上的一缕湿发拨开,欣赏着弗朗西斯狼狈的背影。他揣测着弗朗西斯天人交战的内心,嘴角露出一点笑容。他的伎俩很拙劣,换做灰狼,也许只会宽容地笑笑,配合他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但这次的对手是弗朗西斯,同样拙劣的伎俩,轻而易举就使弗朗西斯大乱阵脚。

    他目送着弗朗西斯逃也似地离开,赤裸地坐在浸礼池旁,直到所有的蜡烛都烧成一滩烛泪。在黑暗中,他慢慢地捡起黑色长袍,重新穿好。

    次日清晨,亚当依旧和往常一般,端着餐盘去见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装作没有注意到亚当的到来,但他手中捏不紧的笔却出卖了他。

    他怕了亚当。

    “主教大人,吃早饭吧。”

    亚当出言提醒他,态度与素日无异,恭谨又温和。

    弗朗西斯没办法再装作视而不见了。他看向亚当,一见到亚当身上的黑袍,就立刻联想起黑袍下遮掩的白净的肉体,乌黑的阴毛。这种条件反射般的联想使他再也无法以平常心看待亚当了。他想问问亚当昨晚是怎么回事,但明明失态的人是他,他张不了口。

    亚当在弗朗西斯的眼里看见了恐惧、疑惑和焦虑。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循规蹈矩地做自己该做的事。

    这一天下来,弗朗西斯糊涂了:亚当为什么对于昨晚的事一言不发?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觉得此事难以启齿吗?

    接下来的一周里,弗朗西斯被卷入了一种焦躁的情绪。他既希望亚当能说清当晚的事,又觉得此事当做没发生过更好。那个湿漉漉的拥抱,究竟是亚当有意为之,还是他真的只是受惯性影响?那句“我冷”,究竟是暗示着什么,还是单纯地想要取暖?

    他总是忍不住偷偷观察亚当,希望能在亚当身上找出勾引他的罪证。但亚当表现得无懈可击,只让他一次次心灰意冷地怀疑自己是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甚至刻意地使唤亚当去做粗活重活,以各种琐碎的理由蓄意惩罚亚当,企图看到亚当产生不满而暴露本性。

    但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扔进了深井的石头,扑通一声后就再无动静。亚当还是那个亚当,他却不是他了。

    弗朗西斯的烦恼很快就变成了无足轻重的问题,因为扎奥博神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

    里士满城,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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