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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争泽走进客厅时,张姨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碗银耳汤。 “严先生,”张姨笑着招呼他,“我刚煮好银耳汤,给您也盛一碗?” 严争泽解松了领结说:“我不喝。” “他好点没,”严争泽倒了杯水又问。 张姨叹了声气,“早上倒是醒了几次,”她说,“但也没吃过东西,说是没有胃口。” 严争泽饮了口水,点头道:“你送过去吧。” 张姨嗳了一声,转身去了。 等他洗完澡下楼,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张姨过来悄声报告:“还是不吃,闷头睡着呢。” 严争泽便说:“知道了,麻烦你再给他做几道清淡的菜。” 张姨自然连声称是。 房内窗帘闭合着,光线昏沉沉的。 郁如来整个蒙在被子里,悄无声息的,像这里没这个人一样。 严争泽伏下身,右手从被口摸进去,碰到了郁如来柔暖的脸颊。 那温度不算烫手,严争泽却好似被重重一刺,指尖也跟着钝痛起来。 他掀开被角,看见郁如来侧卧着身子,蜷成一团,右脸偎着枕头,纤长浓黑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可怜得要死。 不知道为什么,严争泽看了好半会儿,才伸手帮他理了理被汗水濡湿的鬓发。 郁如来睁开眼,目光迷离了一阵,方才找到严争泽。 他没用什么力气,抱住了严争泽的手臂说:“我又觉得冷,又觉得热。” 郁如来似乎瘦了一圈。 他的手中包着郁如来小巧的脸,因此能感受到郁如来呼出的灼热气息。 拇指抚过他的脸蛋、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严争泽柔声道:“你发烧了。” 郁如来像是烧糊涂了,小孩子似的含住他的手指头,吮吸两下,没得到他想要的,便恼羞成怒地咬了一口。 郁如来咬疼了他,自己反倒先哭了起来。 严争泽看着底下郁如来泪眼婆娑的模样,想,郁如来真是天生适合哭的那类人。 笑得好看,哭得却更动人。 他将人从被褥中捞出来,抱坐在怀中,好脾气地给他揩眼泪,哄着搂着亲着。 小孩郁如来终于被他哄乖了,拉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数,半响才道:“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哭湿的面颊黏着他的侧颈,严争泽由着郁如来摆弄他的手,顺着他的话问:“我怎么对你?” 郁如来当真想了许久,“就是……对我好,”他小声地说,“以前,你还会在我睡着之后,偷偷亲我。” 严争泽心里如蜻蜓点水般,顾自波动,晕开了涟漪。 “可能是晚安吻。”严争泽说。 郁如来也早说服了自己,明白那些吻应该是无意义的、形式主义的吻。 所以在听到严争泽的这个说法时,只是眨了眨沉重泛红的眼睛道:“大概是吧。” “可当时我想不通,”郁如来像一个感到迷惑的学生,要向严争泽请教,“如果你不爱我,又怎么会想亲我呢?” 严争泽想了想,说:“亲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一同沉默了。 严争泽忽地问他:“饿不饿?” “嗯,”郁如来环紧他道,“你抱我去。” 严争泽将人抱实了,稳步向外走去,又说:“这几天你好好养病,有想吃的叫张姨就行。” 郁如来抬眸看他,愣道:“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的机票。” 严争泽脚步未停,强势道:“那就退掉。” 仿佛哪里出了错,氛围变得让人不适。 “等等,”郁如来强行掰过来严争泽的脸,与他对视,帮他回忆,“我们之前……明明说好了的。” 郁如来讲这话时,带着感冒时浓重的鼻音,眼里藏着畏怯恐慌。 严争泽这时看着他,脸上却冷冷的没有表情。 “郁如来,”严争泽连名带姓地叫他,冷淡地问:“骗我好玩吗?” 郁如来神情一呆,只是不知所措地望着严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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